第五场的结果出来,黄鳞鲛人呆滞地站在原地。
他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
若非亲眼所见,他绝不会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制造假石的蛊虫残骸,但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只蛊虫残骸,不在自己的手中,而在对手的手里呢?
黄鳞鲛人一万个想不通。
“难道这一切都是幻觉不成?”他被((逼逼)逼)得要发疯,惨白的脸上忽然涌起一抹潮红。
他忽然手指着夏琳,大叫起来,语调尖锐:“你作弊!”
鲛人少女夏琳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人,哪里晓得方源的手笔,当即反斥道:“输了就是输了,众目睽睽之下,你还想抵赖吗?”
黄鳞鲛人望着夏琳,又扫视周围的蛊师们,目光忽然变得呆滞,口中呢喃:“不,这不是真的,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幻觉。”
他向后倒退,极力想要逃避这个残酷的现实。
看到他如此可怜的样子,周围的蛊师们神(情qíng)复杂,一些打量夏琳的目光中带着明显的忌惮。
黄鳞鲛人几乎被方源玩坏了!
夏琳却紧((逼逼)逼)不舍:“交接吧,五局赌斗你没有赢过一场,这个金玉屋就是我的了。”
黄鳞鲛人顿时(身shēn)躯一颤,像是触电一般,他反应过来,疯狂地大喊道:“不,这都是我的,这是我的基业,绝不能给别人抢去!你们休想,除非我死了!!”
“大人,大不了我们拼个鱼死网破!”伤疤鲛人上前觐言,面色凶狠狰狞。
黄鳞鲛人(身shēn)躯又是一颤。
他也有这样的想法,但被伤疤鲛人这么一提醒,忽然间就清醒过来。
“不管对方是谁,这鲛人少女可能只是一个明面上的棋子。对方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弄虚作假,设局坑我,令我毫无反抗之力。这样的实力,我怎么能拼得过?我要拼杀,岂不是找死吗?”
黄鳞鲛人虽然舍不得金玉屋,但是金玉屋和(身shēn)家(性性)命两者比较起来,还是后者更重要啊。
黄鳞鲛人环视一周,直觉告诉他,在这围观的蛊师当中必定就有对方的人。
他看谁都怀疑,又确定不了(身shēn)份。
“我认栽,我认栽了!”忽然,他消去(身shēn)上的手段,整个人像是一条死鱼趴在了地上,口中大喊大叫。
他五体投地,认怂了:“不管你们是谁,我认输了还不行吗?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即便是让我死,也请让我死个明白。我到底是哪里得罪您了?”
人群哗然一片。
黄鳞鲛人的行为,出人意料,有人不齿,也有人觉得他能屈能伸,是个人物。
能够作为(奸jiān)商,在这里屹立数十年的人物,的确不是那么简单的。
夏琳也看呆了,同时在她心中,涌起对楚大师的浓浓钦佩。
她深深地明白,这一切都是楚大师的指挥,没有他的指点,夏琳自己会比黄鳞鲛人更加凄惨。现在看到黄鳞鲛人跪地求饶,夏琳心中有着痛快,也有庆幸。
“火候到了。”方源淡淡一笑,继续指点夏琳。
夏琳便对黄鳞鲛人道:“知道为什么你会输么?”
见她开口,场中顿时安静下来。
黄鳞鲛人抬起头,仰望夏琳:“不知道,还请大人您指点迷津。”
“因为有人想让你输。”夏琳说了一句废话。
黄鳞鲛人心头一颤,连忙叩首:“我懂了,我懂了!”
夏琳接着道:“你的这座金玉屋还想要回来吗?”
“啊?”黄鳞鲛人愣住了,这是什么话?他当然想要回来了,但是他把握不了对方的底细,对方这样说,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故意耍他,还是别有居心?
夏琳又道:“想的话,我可以还给你,但是却有一个条件。”
黄鳞鲛人便又开始磕头:“还请姑(奶奶)(奶奶)您明示。”
夏琳俯视着地上的黄鳞鲛人,缓缓地道:“你之所以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都是你咎由自取,作恶太多。从今往后,你若是做善事,行善举,痛改前非,我就饶你这一遭。这座金玉屋也还给你。不过你要记住,若是将来还是为非作歹,我们来取的就不是单单这座金玉屋了。”
此言一出,周围的蛊师们都露出古怪的神色。
绕了一大圈,夏琳和她背后的人居然是这样的打算?
惩恶扬善?
这戏码可不多见啊。
黄鳞鲛人也大感意外,不过他表面上可不敢表现出什么来,连忙感激涕零地道:“我改,我一定改,我一定痛改前非。姑(奶奶)(奶奶),你就是我生命中的贵人,令我迷途知返。你就像是圣女下凡,导人向善,拯救迷途之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谢谢圣女大人给我这一次机会,从今往后,我一定好好做人,一生行善!”
黄鳞鲛人叩头认错,态度十分干脆,可怜的就好像是三岁小孩。
夏琳脸上一红:“我可不是圣女,也没资格做圣女,你不要胡言乱语。说到就要做到,我们可是会盯着你的。要是今后被我们发现,或者被人举报,你就等着吧。”
说完,夏琳转(身shēn)便走。
围观的蛊师们立即让出一条路来。
夏琳刚走出金玉屋,就陡然消失,无影无踪。
下一刻,她直接被方源挪移到了小岛边缘。
“这里是安全的,你可以回去了。”方源并没有现(身shēn),仍旧传音道。
“楚大师您又救了我一次,我该怎么报答您呢?”夏琳在心中呼唤,“楚大师?楚大师……”
“有缘再见罢。”方源丢下这句话,笑了笑,脑海中又有记忆浮现而出。
在沙滩上,方源追上就要离岛的谢晗沫三人:“请等等!”
谢晗沫等人驻足,两位侍卫没好气地盯着方源。
“小子,你不要再追了。”
“你想要报恩,就离我们远一点。你知不知道,这一次圣女原本可以按兵不动,结果为了救你一命,不得不现(身shēn)。结果现在什么证据都查不到了,还惹来对方的警觉。”
“我知道的!”方源气喘吁吁。
“你知道些什么。”蓝鳞侍卫翻了一个白眼。
方源嘿嘿一笑,抬起头,看向谢晗沫三位鲛人:“我刚刚太鲁莽了,但经此一事,也让我看清了。我已明白你是鲛人王庭的当代圣女,此次出马是要清查寒潮部族的贪腐。所以这件事(情qíng)我能帮得上忙。因为我经营过赌石坊,知晓当中的猫腻和门道。而寒潮部族销账洗钱的主要渠道,应该就是刚刚的那座赌石坊。”
“还请圣女给我这一次机会,让我把你的救命恩(情qíng)报还了罢。”
蓝鳞侍卫、红鳞侍卫都迟疑起来,纷纷转头看向谢晗沫。
谢晗沫浓密的睫毛微微垂下,旋即微微掀起,清澈如水的眼眸盯着方源,三个呼吸之后,她微微点头:“那就多谢你了,人族蛊师。还未请教你的姓名。”
“我姓古月,名方源。你直接叫我方源即可。”方源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