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大家都吃了这黑白丹药,却平白无故叶钧获得了最大的甜头?
眼下,在场的各位又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出来,谁入定的时间最长,谁获得的好处就越多。冰火中文能够搞出龙吟这么大的阵仗,也唯独叶钧一人尔。
流光四溢,叶钧感觉到一种恐怖的能量不断在他体内抽丝剥茧,继而凝聚成浓缩的精华填补着他的经络。他很清楚,短期内想把这些精华融合,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他决定先睁开眼,终止眼下这有些漫无止境的进程。
“王先生,刚才你说果然如此,是怎么一回事?”
赵钦思张了张嘴,看着叶钧站起来散出来的咄人气势,就知道眼下的叶钧,在场没有谁敢扬言吃定。
夏师师、杨怀素、坂本真源、胡安禄四人也是静等着王三千的结论,他们四人都承认叶钧取得的成果远胜于他们四人中任何一人,而且,他们也几乎排除了实力越差融合的好处就越多的结论。
先,叶钧已经进入化境的实力摆在那里,连胡安禄都不敢扬言能跟叶钧媲美,更别提旁人。当然了,众人也排除了能力越强就能获得更多好处的结论,因为王三千的实力并不及他们四人,却能够得到比他们还多的好处,显然,融合后所获得的好处多与少,几乎可以排除与自身实力高低有无联系。
王三千皱了皱眉,犹豫良久,才指着地上的透明容器,道:“难道你们就都没察觉到,这两种药的药效正在急剧的流逝吗?”
“什么!”
在场人,包括最为镇定的安倍正康也都吓出一个哆嗦,当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容器上。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安倍正康一瞬间仿佛痴傻了一般,俊美的脸蛋上有着说不出的悲哀与绝望,因为,他竟然能够凭借肉眼,看到容器里面的黑白两药正剧烈的溶解。
“明明开启后就立刻盖上容器了,怎么还可能…”赵钦思努努嘴,这一刻,他也傻了。
“应该跟空气接触有关,就跟现实中的熟食一样,只要开启了,不管之后你通过何种方式存储,都会快变质。普通的食物况且如此,更别说这么神奇的丹药了,而且,它距今已经有上千年了,能保存到今日,已经实属不易。”
安倍正康叹了口气,缓缓道:“我真的很好奇,如果是千年前,这些丹药刚刚炼制成功的时候,是不是真的能吃一颗,就能让人长生不老,活上数百年?”
“你们还在废话啰嗦?再不快点下手,就毛都不剩了!”叶钧沉声道。
“对!”
安倍正康露出急色,第一个打开容器,然后随手抓了一颗白的跟一颗黑的,就放进嘴巴里。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一刻,谁也没有再客气,疯了似的冲过去,当然了,那些甲贺上忍,以及寻常的弟子们,是没这份殊荣的。
夏春霖一阵肉疼,她吃着入嘴就差不多化掉的丹药,心里后悔干嘛一开始不敢试药,现在好了,恐怖药效顶多只能让她多活三五年而已,恐怕这都还是奢望。
夏殊槐倒是看得开,他只吃了一颗白药,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有点回到五十岁那年的感觉,这让他有些惊喜,笑道:“药效已经不多了,还一黑一白的吃,纯粹是浪费,我如果是你们,顶多就只吃一颗。”
众人一听,都觉得夏殊槐说得对,赵钦思跟华梅等人原本还在焦急的犹豫到底该不该吃黑药,这一刻,他们果断把黑药捏在手里,把白药放进嘴里。
“春霖,你想干什么?”夏殊槐沉声道。
“爸,我想再吃一颗白的。”夏春霖有些焦急道,眼看着白的快被抢光了,她恨不得再抢两颗白的,搞不好就能延年益寿了。
“放弃吧,这药有很强的免疫性,吃过后,再吃,就没效果了。”
夏殊槐平静道:“而且,大家都需要白药,你千万别给我们夏家找麻烦。”
夏春霖原本还想把夏殊槐的话当作耳边风,可看到杨怀素第一时间站到她面前来,顿时恨恨的瞪了眼杨怀素,暗暗放弃了原本的盘算。
“小子,我还是没搞明白,为什么你跟他两个人,服药后会有这么好的反应?”胡安禄皱了皱眉。
“胡伯伯,您也不想想看,我们两个是拿到药后立马丢嘴里吃了,不像你们,要么怪别扭的,要么吃之前还要仔细看清楚,或者拿着药说一些自肺腑的话作为前戏,有这时间,药效自然也就流散得更快了,毕竟,当时药是直接跟空气接触的。”
叶钧说的这些话,让胡安禄等人一个个暗暗后悔,暗道干嘛一开始还疑神疑鬼犹豫不决,又或者摆谱?现在倒好,全成了教科书反面教材了。
不过,看着安倍正康、安倍立清、赵钦思、华梅等人一个个懊恼不已的神色,胡安禄等人心情又好了一些,这人倒霉心情自然不好,可一看到有比他们还倒霉的,这心情就会渐渐好起来。
眼下好了,白药黑药都不需要争了,留下来的黑药,赵钦思跟华梅也都同意让安倍正康随便分配,反正他们这一方是无所谓这些黑药的,再者,药效流逝这么多,顶多让这些服用黑药的人多个三五年的驭气就到头了,光是这点程度,他们一点都不在意。
谁也没提开棺的事,至少叶钧是没这种龌蹉的心思,他率先离开了生死门,回到地面上,王三千紧随其后。
这一趟,他占了最大的甜头,已经知足了,不过王三千还在惦记着石亭子的那盘棋,只是没说出来而已。
“跟我来吧。”叶钧像是看出了王三千的心思,笑着在前面引路。
走了一阵子,才来到石亭子外,叶钧指着石亭子,笑道:“你到那里盘坐着就行,我尽量试一试,但不敢保证能不能成功。”
“好。”王三千情绪有些亢奋,这一刻,他甚至有点语无伦次,虽然他很清楚就算真的进入梦境,所看到的也只是一场浮华,但他还是无法克制住对那段往事的怀念。
“交给你了。”
当王三千盘坐在石亭子中后,叶钧立即将问题撂给系统。
系统没有回应,不过很快,叶钧就看到王三千的脸上竟然露出迷惘之色,呼吸也较之前的絮乱变为平稳。
是进入梦乡了吗?
叶钧捏着下颚,有些惊讶的看着神色安详的王三千,他在想,王三千多久才会醒来。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叶钧知道,应该是胡安禄等人上来了,他没有转过身去,只是静静的看着王三千。
忽然,他看到王三千睁开眼,眼中呈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深邃,这种深邃就像是活了很久很久突然才醒转似的,没有悲伤,没有喜怒,有的,只是平静而已。
王三千略显迷惘的看着四周,不一会,他像是记起了什么的,忽然,鼻子一酸,热泪盈眶。
叶钧在确定前方不会再产生一些自然现象后,才进入亭子,坐在王三千身边,笑道:“梦醒了,一切,都过去了,这才是你真正活着的地方。”
“是吗?”王三千脸上闪过一丝茫然,而后,目光也渐渐坚定起来,“真亦假时假亦真,看似是真实的东西,却不一定是真的,看起来更像是梦的地方,却比真金还要真。我想起来了,我在里面迷惘了,错误的认为里面的才是真的,那种思想也渐渐根深蒂固。”
“所以,你待了很长很长?”叶钧好奇道。
“确实很长,我走过了一个平淡无奇的人生,从呱呱坠地,到成家立业,再到老来弄孙,我甚至忘记我是谁,我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王三千平静道:“谢谢你。”
“不需要说谢谢,对我而言,你只是小睡了一分钟而已。”
叶钧的这个回答让王三千再次露出荒谬之色,他有些敬畏且惶恐的看着前方那仿佛迷一般的棋盘,良久,才点头道:“经历的是一个平淡无奇的故事,却也让我无法忘却昔日的恩怨情仇,它在我心里,依然根深蒂固,但不同于以往的悲情,有过另一段人生,我也渐渐看透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生老病死。”
“我忽然有些后悔让你入睡了。”叶钧脸色开始怪异起来。
“怎么了?”王三千疑惑道。
“因为在我看来,你现在倒是像一位修行有成的得道高僧了,天啊,你可千万别想不开跑去出家。”叶钧眨巴着眼睛,笑眯眯道。
王三千也露出一丝哭笑不得,被叶钧这么一调侃,他似乎又有那么点恢复原样的征兆,不过,就算是梦,对于入梦者来说,这依然是一段真实的经历,无法否认,也无法褪掉。
“对了,我忘记问你了,既然你睡了这么久,是不是知道了不少未来的科技?”叶钧耸了耸眉稍道。
“没有。”
王三千露出苦笑之色,缓缓道:“我经历的更像是我爷爷的那一生,生于战乱,死于动荡。”
王三千指的战乱,自然是清末军阀割据时期,至于这个动荡,则要推送到那个动荡十年,这倒是让叶钧小小的可惜了一下。
“叶先生,就算是您,也不可能在梦境中经历一个未来,这种梦境是无法预兆未来的,它只能让人活在过去,不断轮回。”
系统缓缓解释道:“因为在系统的资料里面有这么一段记载,人类维系了五千年的冷兵器时代,因为英伦一位名为哈德利的男人无意中做了一个很长的未来梦,继而衍生出第一次、第二次工业革命,在短短不到一百年的时间里,进入第三次工业革命,全朝着生物科技与产业革命变迁。”
“所以,人类历史上,就算前五千年一沉不变,但若是因为某个人经历一场未来的梦,也极有可能在之后一百年,让整个世界甚至整个人类史,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在大自然的规则下,是绝不会允许类似的案例频繁出现。”
系统这种解释倒是让叶钧深以为然,试想一下,如果大量的未来明出现,搞不好会让目前整个人类史分崩离析。
“走吧。”
叶钧拍了拍还在沉思中的王三千,然后朝着石门走去。
王三千点了点头,但他没有立即跟上叶钧,而是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凝视着那盘被叶钧称之为未熟的棋局。
“哼!你们真是好呀。”
当众人零零散散离开洞穴的时候,一道冷冷的哼声传来。
众人不由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老人正背着身立于前方,这一刻,赵钦思跟华梅都第一时间露出愧疚跟忐忑之色。
陈庆年。
但凡认识这位老人的人,这一刻都有些不安起来,当然,叶钧除外。
此刻的叶钧,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朝老人身旁不远的陈欣欣眨了眨眼,这位天真无邪的小姑娘还调皮的跟叶钧大眼瞪小眼,倒是朱纯挚掩着嘴轻轻咳了咳,陈欣欣才有所收敛。
“小伙子,你让我老人家很失望。”陈庆年转过身来,冷冷的扫了眼胡安禄、赵钦思跟华梅,然后将目光落在叶钧身上。
叶钧一脸的无所谓,打着哈哈凑了过去,低声道:“陈老先生,您不妨先听我说几句,再做决定,如何?”
陈庆年不冷不热的斜了眼叶钧,平静道:“叶复荣有你这么一个调皮的孙子,也算是一个异数了,好吧,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我就听听你怎么说。”
叶钧一脸干笑着的与陈庆年走到树下,身后的赵钦思、安倍正康等人一个都不敢乱动,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
“这次可真是捅娄子了,我当初就说别瞒着陈前辈,你看看,出事了吧。”华梅一脸后悔道。
“事到如今再翻旧账也于事无补。”胡安禄撇撇嘴道:“我就不相信这老家伙敢把我怎么着,反正我问心无愧。”
“算了算了,等找机会再跟他老人家解释一下,当前还是别去触霉头。”赵钦思摇了摇头,也是颇为心烦。
最心烦的莫过于安倍正康了,他压根没想到陈庆年这位世外高人会跑到这里堵路,不过看到赵钦思、华梅等人一脸后悔的脸色,就猜到应该不是华梅、赵钦思搞得鬼。
反倒是夏殊槐最淡定了,他跟陈庆年可是老相识,不过这种气氛下碰面,两人也都各自愣了愣,之后默契的谁也不理谁,不过此事告一段落后会如何,就说不清楚了。
“什么?真有这事?”陈庆年听到叶钧的一番话,不由露出惊讶之色,紧接着,眼中就出现一些幸灾乐祸。
“陈老先生,您该不会还生气吧?”叶钧干笑道:“这次鬼子可是费力不讨好,除了一个女流之辈得了一点甜头,其他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如果您老真担心一介女流会威胁到这华夏,我答应,压她三十年。”
“好小子。”陈庆年脸上缓和了下来,平静道:“看来,这一趟,最幸运的就是你了。”
“侥幸,侥幸。”叶钧干笑道。
“好了,不过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俗话说无规矩无方圆,这次擅作主张跟鬼子合作,虽然以相对戏剧化的结局结束了闹剧,不过,你们做事的态度还是需要小小惩罚一下的。”
陈庆年叹了声,道:“你是叶家的唯一的男丁,我知道,就算跟你的长辈告状,估计他们也是偏袒你,所以,我要单独罚你一个月面壁思过。”
“啊?”叶钧有些委屈的看着陈庆年。
“这一个月的面壁思过自然不是让你一个月待在一个地方不动,我是让你一个月内,就留在江陵市,明白没有?”陈庆年缓缓道。
“没问题,一个月是吧?”叶钧无所谓的耸耸肩,暗道这也算不上什么惩罚。
“对,当然,我这个孙女跟徒弟,就临时充当你的监督吧。”
听到陈庆年这话,叶钧撇撇嘴,暗道嘴上说着监督,实际上无非就是想把他当作托管所罢了。
“那您老呢?”叶钧问道。
“自然是好好惩罚一下另一批把我说的话当作耳边风的人。”
陈庆年扫了眼不远处的华梅跟赵钦思,这一刻,叶钧暗暗祈祷着,希望这位老人可别做得太绝,不然可就有猛料看了。
被陈庆年扫了眼的华梅跟赵钦思一时间紧张得不行,一副如坐针毡的样子。
陈庆年径直走了过去,先是看了看华梅跟赵钦思,然后又摇摇头,一脸无奈的扫了眼胡安禄,最后才将目光放在如临大敌的安倍正康等人身上。
“这里是京华的土地,五十年前,贵社的安倍雪晴带领一群门徒来到京华的徒弟助纣为虐,被京华的前辈们杀得丢盔弃甲,贵国的军队最后也签订了战败协议。我希望,历史不会再次出现在贵社的史册上,需知犯我京华者,其远必诛。”
陈庆年一板一眼道,他的话,透着一股不可反驳的威严。
“好,我保证不会来华。”安倍正康沉声道。
“希望你们说得出做得到,再有下次,我就会效仿前人,到时候可别怪我这半只脚已经踩在棺材里面的老人家以大欺小。”陈庆年一字一顿道,语气并无倨傲,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肃杀之意。
“我们走!”
安倍正康沉着脸,当下挥了挥手,就领着身后的坂本真源以及一众安倍神社成员、甲贺上忍离开此处。显然,他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勇气,陈庆年的威名不是传出来的,是实打实杀出来的,不同意活神仙福老爷子那种威名远播,明显陈庆年的凶名,更让安倍神社的人忌惮。
能够安然离去,安倍正康就已经升起一种庆幸的感觉,他倒是不怕陈庆年,可身后毕竟跟着这么多人,他大不了打不过可以跑,可他领着的人,却肯定走不了。既然能安然离去,又不费大气力,自然得装孙子先行离开。至于做出的保证,安倍正康一直认为,只要握有强大的实力,一切誓言都可忽略不计。
“至于你们,赵钦思、华梅,我有必要好好惩罚你们一番,免得小辈们争相效仿你们这种行为!”
陈庆年沉声道:“余下的一个月,你们两个就跟着我,我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这第一站,就是去天香山。”
“去天香山?”华梅脸色一慌。
“没错,我要带着你,去你师傅的墓前,好好念叨念叨你的不是,也让你师傅泉下有知,看她是不是偏袒于你。”
陈庆年将目光落在赵钦思身上,冷声道:“你别偷偷松气,去完天香山,我就带着你们去麓山,我倒是想看一看,当着你们历代祖师的面,你有何话说。”
一时间,赵钦思仿佛吃了黄连似的,一脸的苦相。
瞧见陈庆年把目光放到这边来,自始自终都一副看笑话的胡安禄顿时跳了起来,喊道:“陈前辈,我可明着说,你这招不管用,师傅活着的时候都管不住我,死了更甭提。”
“看你这样子,我有说你也跟着吗?”陈庆年悠哉悠哉道:“听说你对衍龙石很感兴趣,是吧?”
胡安禄第一时间将目光落在叶钧身上,叶钧吐了吐舌头,悻悻然的笑了笑。
胡安禄狠狠瞪了眼叶钧,然后道:“是的。”
“那好,你就继续留在这里,负责开采衍龙石,赵钦思门下的弟子,将全部作为开采的人力,限你们半个月之内,把该挖的地方全部挖完。”
陈庆年扫了眼洞穴,然后道:“谁也不能去碰那具石棺,这是我的忠告,也是我的警告,不然,整个一线天,将不复存在。”
陈庆年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一个个都背身凉飕飕的,隐隐的,每个人都暗暗有着一些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