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王八羔子终于要行动了吗?嘿嘿,难怪,我说他们怎么开始大张旗鼓吹嘘起来,原来是拿到钱了呀。”
“别急别急,爬得越高,栽得越彻底,按照叶少的指示,咱们现在动手,给他们壮壮胆!”
“嘿嘿,你这坏人!”
不过,这都在叶钧的意料之内,以张娴暮的手段,让那些人松口这并不困难。
只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叶钧早已布置好,正挖好坑等着燕京党往里跳,就看他们敢不敢下决心!
当天下午,一条消息被南方八成的媒体释放出来,甚至于就连北方不少城市也一同呼应,大致的内容就是北方的慰问活动迟迟无法展开,据猜测很可能是为了给那些福利院、养老院、五保户以及边远山区的孤寡老人、穷苦孩子们一个天大的惊喜,而且叶钧这边的基金会发言人很诚恳的当着记者的面表露,他们这次没有策划好,可能运作上太过草率,期待着从北方基金会那边学到一些心得体会。
够诚恳!也够直接!既当着全天下人的面认了错,也表态对北方基金会接下来行动的期待、真诚!
一时间,北方那些有资格获得慰问的人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之前的种种不满第一时间烟消云散,甚至于还自发齐聚在燕京党基金会总部的大门口,打着横幅说着不少感谢的话,并且有很多人都接受了媒体的采访,对燕京党基金会充满着感激之情,譬如感激他们筹谋这么久,真是用心。更有甚者,还很诚恳的表露了愧疚,说之前还有所误解,真是过意不去。
更夸张的,竟然是北方不少学生的家长都听信了这么一条传闻,一些曾跟学校闹不快的家长,还特地打电话联系学习,又道歉又表露说会继续支持这种极具意义的公益活动。
似乎,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只不过,燕京党内部,却没有人流露出哪怕一丁点的笑容,因为,他们正沉浸在庞大的压力当中。
那个几乎拥有绝对话语权的女人,只答应给出三分之一的募捐支持这次的公益活动,这不到一千万的捐款,能有什么用处?
天啊!这可是真正的天坑啊!
一千万能做什么?
不说叶钧的基金会,这财大气粗的天海党都往里面砸了快六个亿了,他们连人家一个零头都不到,这仗怎么玩?
最恶心人的事情,就是现在全天下都认为燕京党似乎打算玩一次爱心无限,跟南方彪钱,要一口气压过南方!
可是,光是这一千万,都还是分期支付过来,第一笔到账的,也仅仅只有三百万这样!
燕京党所有人都清楚,南方那边,光天海一座城市,叶钧等人就往里面玩了整整一千万!他们拿着这三百万,就算是打水漂子,想要在气势上以及社会形象上一口气压过南方,怕能用到的地方,连燕京三分之一的土地都不到!
最气人的事情,偏偏是现在捅出这么大篓子,现在谁不知道燕京党要打算施恩于整个北方?现在谁心里面不是在想北方能获得的东西,将远远超过南方一大截?现在就连南方都有不少家庭嫉妒北方的运气,若是真拿出三百万造福一个省或者几个省,恐怕真的会天下大乱!
张娴暮有着一股深深的疲惫,看着身前这些不说话的人,他也没辙,说资金,根本就不能跟叶钧比,光是来自于各大富豪的捐赠,都快超过红会。说底蕴,也没有,燕京党的基金会刚刚建立,本打算借着这次发威,将彻底奠定基金会的地位,与叶钧的基金会分庭抗礼。
可是,现在张娴暮很清楚,如果不能拿出几十个亿往里面玩,他的基金会,就真的得玩完。
几十个亿呀!是真正的几十个亿呀!
张娴暮绞尽脑汁恐怕都折腾不出几十个亿,光是先前的那八个亿的借贷,就基本上掏空了燕京党的全部,银行就算愿意继续贷款给他,他也不敢拿着这些钱去广施恩泽。
“气死我了!”
也不知是谁沉不住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现在这股阴沉的气氛,已经有很多人回想起当初孙凌也被压着。本以为现在张娴暮执掌,在接连取得胜利后,会扭转乾坤,现在看来,狗屁!
张娴暮也就是跟着玩几手抄袭,然后扭曲事实,可就是这抄袭,让他们现在都快玩崩了!
在场没人不脸绿,时不时扫向张娴暮的眼神,也充满着深深的质疑,还有一些大有深意的别有用心。
张娴暮当然也捕捉到这些人的目光,他暗暗叹息,看来狗改不了吃屎,天海党的核心成员,似乎有好几个坐不住了。果然烂泥巴扶不上墙,人心错综复杂。
不过,张娴暮并不怪他们,也懒得去说,更没想过点破,他其实也很惭愧,要不是他的两次失误,绝不会让燕京党陷入这般田地。
对很多人而言,张娴暮倒还不如孙凌,最起码孙凌在的时候只是被压着打,可还没上升到损失惨重的地步,那八个亿的借贷也就罢了,最起码还能收回一家废厂跟三个亿左右的资金。
可是,如果这次打出气势,他们将面临至少二十个亿的债务。可如果不敢打出气势,那么不仅燕京党的基金会将彻底瓦解,甚至连带着他们都会被老爷子们看低,到时候,这场争斗很可能就再无他们的资格,完全交给青壮派来运作!
不甘心!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想法,叶钧的强势跟手段实在让他们汗颜,他们寄希望于老爷子们出来干涉,可家里面的长辈很明确表示这不可能,因为上次叶钧以及天海党接连吃亏,老爷子们就已经默许,倘若这次出手,那么,就是真正的偏心。
到时候,面临的可不仅仅只是心向天海党那些老爷子们的压力,甚至于还可能直接导致以白文静为首的天海党直接宣布请辞,将整个天海党的未来作为筹码来博弈,如果到时候老爷子们依然一意孤行,恐怕天海党会彻底宣布解散。
那么真到了那一步,燕京党估摸着也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这绝不是任何人希望看到的结果。
如果现在说谁最后悔,无疑就是孟岩,上次他一味主张不插手,现在就算想要插手,都没人吱声。而且,他也理亏,也清楚真干下去,很可能会演变到他也镇不住的局面,只能不甘的默认大家的决定。
其实说穿了,就是钱,现在真正困扰燕京党的,依然只是钱。
这明摆着是一个无底洞,张娴暮确实想依靠燕京党方面来筹钱,可一听说这钱纯粹是积德行善,事后甭指望有任何的回报,甚至连本都收不回来,所有人不是不捐,但捐的也就一万两万,极个别有钱的捐了十万这样。
看着手头上为数不多的一百多万捐款,张娴暮苦笑,这又能做得了什么?
“你认输了?”看着张娴暮的样子,沈伯仁皱着眉。
“我不想认输,可是,我觉得以我的能力,还不足以肩负这么大的责任。”张娴暮昂起头,望着沈伯仁,“这次的错误我愿意一个人承担,希望沈叔叔能帮我向各位叔伯们道歉。”
“错不在你。”沈伯仁暗暗叹了叹,但表面上却严肃的摇头道:“我知道你心里面的想法,但千万别萌生这个念头,峰回路转,你怎知前方就是绝境?”
“事到如今,沈叔叔,您觉得我还能扭转乾坤吗?”张娴暮确实无奈,二十个亿,他要跟谁借?这天大的债务,也只有叶钧这种土财主才能承受得起。
“你确定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沈伯仁似笑非笑道。
“这么说,青壮派那边要出手了?”张娴暮眸子一亮,但很快就暗淡下来,“可惜,真这么做了,我也无颜继续待在这里。”
“谁说青壮派要出手?这是因为钱的问题所导致的困境,如果真在这节骨眼上出手,岂不是证明有钱就能压死人,还运筹帷幄干嘛?青壮派可丢不起这人,省得被人说是被一个十八岁的小屁孩用钱给压死。”
沈伯仁耸了耸眉梢,笑眯眯道:“小张,你应该听说过解铃还需系铃人吧?”
“沈叔叔,您是说,让我跟叶钧开口借钱?”
“有什么不可以?”
沈伯仁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笑道:“你跟他是朋友,你们又不是敌人,朋友管朋友借钱,有什么不可以?莫非他不当你是朋友,还是说,你不当他是朋友?”
张娴暮被沈伯仁这么一绕,也是有些昏头转向,好一会,才平静道:“我知道了。”
“你不会觉得掉面子?不会觉得很难为情?”沈伯仁深深的看了眼张娴暮。
“个人的荣辱与集体的荣辱孰轻孰重,我相当清楚,断然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而连累整个集体。错在我身上,我有责任,也有义务去偿还我犯下的糊涂账。”
“很好,祝你成功。”
沈伯仁轻拍着张娴暮的肩膀,笑道:“放心,我保证叶钧那小子借钱给你,也料到那小子八成会开出很多条件出来,只要不过分,都答应他,记得,经一事长一智,吃亏不要紧,但要懂得知耻而后勇,要化这股力量为动力,将失去的都拿回来!”
谁也没想到,张娴暮竟然主动打电话过来,叶钧接到电话后,也是一阵错愣,但却没有任何的嘲笑,他清楚张娴暮打这个电话需要多么大的勇气跟决心,这断然不是无耻,也不是畏惧,叶钧甚至有一刹那比较过,他发现,如果是他站在张娴暮的立场上,跟谁借钱,都不会跟他借。
但是,邵成杰这些核心成员也就罢了,其他天海党成员可不这么看,他们将张娴暮这种做法视为一种弱者的妥协,还一个劲的传出去,要不是叶钧跟邵成杰这些人三令五申严禁再有人提起,恐怕就会传到燕京党那边。
当然,叶钧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下来,只是推说在下午会给出答复,而张娴暮也不着急,有着沈伯仁的保证,他直接跟燕京党一些有钱人借了三个亿的资金,开始在北方实施慰问行动。
“小伙子,咱们又见面了。”
叶钧抬起头,愕然发现这正是上次那个邋遢汉,而刘懿文竟然恭敬的站在这个男人身后,叶钧肃然起敬,他意识到了什么,忙站起身,试探道:“白叔叔?”
“哈哈,小伙子上次答应我说要吃大餐,我这次可是厚着脸皮过来了。”白文静笑着点头,“有时间请客吧?”
“有,有!”叶钧吓了一跳,忙不迭道:“走,白叔叔,第一次见您,咱们就痛痛快快喝一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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