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翔龙坐在办公室里愁眉苦脸地抽着雪茄,本来计划得如此完美,却没想到因为彭颖的思想波动而使自己一时情急杀了她。
“该死的女人!”钱翔龙狠狠地抽了一口雪茄,敲门声响了。
放下翘在办公桌上的两条腿,钱翔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坐直了身子,“进来。”
一名女秘书走了进来,后面还有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其中两个手里还提着七九式微型冲锋枪;钱翔龙心头猛地一惊,一股不祥的预感浮上了脑海。
最前面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老警察,他走到钱翔龙面前,对着他出示了一张拘传证,道:“钱翔龙,我们是省公安厅刑警总队的,现在以涉嫌故意杀人罪正式对你实施拘传,希望你配合。”
钱翔龙惊得六神无主,慌慌张张地抓起桌上的手机,道:“警官,我打个电话。”
两名警察冲上来直接把他摁在了办公桌上反铐了起来,老警察走到钱翔龙身后,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手机,笑道:“别急,该让你打电话的时候会让你打的,带走!”
在走出酒店大厅的时候,一行人正好碰上了走进来的袁春林,袁春林看到被警察反铐着钱翔龙时大惊失色,急忙走过来挡住了去路,“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老警察白了袁春林一眼,“你又是干什么的?”
袁春林冷笑道:“我是昌田县县委书记袁春林,请出示你们的证件。”
老警察一点儿没买账,走到袁春林面前一边将他掀开,大声道:“你说你是县委书记你就是了?我还是市委书记呢!闪开!”
接着他回过头对后面的警察道:“甭理他,带走。”
一群人上了警车扬长而去,袁春林气得头上青筋直冒,急忙给袁系干部鄂北省公安厅常务副厅长黎胜强去了电话,在电话里他告诉了黎胜强押走钱翔龙时乘坐的那辆警车的车牌,让他看看这群警察究竟是哪里的,黎胜强很快就给袁春林回过来了;当听说这辆警车是刑警总队的车时,袁春林立刻命令黎胜强赶到刑警总队去刺探情况。
放下电话,袁春林在心头默默念道,姓钱的,你最好别给我随便乱说,否则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当杨建驱车回到刑警总队时,老李急忙跑过来对他道:“杨总队长,省厅常务副厅长黎胜强来了,他现在正在找钱翔龙单独谈话。
杨建一听当时就火了,“谁批准你们让他单独会见钱翔龙的?”
老李苦着脸道:“我没办法呀,他是常务副厅长,他要见钱翔龙,我一个小小的支队长敢不同意吗?”
杨建气得满脸通红,狠狠瞪了老李一眼,抬脚就朝审讯室跑去了;一到门口,就发现省厅和总队的几名民警都站在门外,审讯室的门紧紧关着;杨建二话不说,推门就进去了。
一进门就看见黎胜强正在钱翔龙耳边窃窃私语,听到开门声,黎胜强慌忙抬起了头来,对着杨建有些尴尬地笑道:“是杨建呀!”
杨建的脸冷得吓人,“黎副厅长,你这么做有点儿不合规矩吧?”
黎胜强虽说官比杨建大,可这事儿毕竟理亏,再说杨建是个出了名的牛脾气,为了案子和厅长都敢争,还真不是个好惹的主;他当即对杨建笑道:“这位钱翔龙是我一个朋友,这不听说他出事儿了嘛,所以我就过来看看,没别的意思。”
杨建冷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道:“黎副厅长消息挺灵通啊,我这儿刚抓了人你就来了;现在我要开始审讯了,麻烦你先出去吧。”
黎胜强不干了,对着杨建耍起了官威,“杨总队长,你可别忘了,我是常务副厅长,协助厅长主持全面工作,鄂北公安这一块儿还没有我不能过问的事儿;怎么?你们刑警总队不是我们省厅的下属单位?别说旁听了,就是换我来审也行;妈的,给你脸你还得意了。”
杨建彻底被黎胜强惹火了,冲上去抓住黎胜强的衣领就往外拖,一边拖还一边大骂道:“给老子滚出去,当你妈个常务副厅长你就了不得了,跑到老子这儿耍威风,老子不吃你这套。”
外面的民警一看常务副厅长和刑警总队长打起来了,急忙跑过来把俩人拉开,杨建眼疾手快,趁着双方民警劝架的功夫一拳砸在了黎胜强的脸上,黎胜强的脸当时就肿了。
这下双方的民警可慌了神了,几名民警强行冲到了二人中间,用身体把暴怒的二人给隔开了,黎胜强指着杨建怒不可遏地道:“姓杨的,你等着,这事儿我跟你没完!”
杨建也不示弱,指着黎胜强破口骂道:“我去你妈的,有什么烂招尽管朝你爷爷招呼,爷爷要怕了你这孙子,杨字拿给你倒着写。”
民警们见双方越骂越凶,只得一边劝一边把黎胜强推上了警车,黎胜强一上车就把电话打给了袁春林,袁春林听后哈哈大笑,道:“黎副厅长,你放心好了,这次我一定扒了杨建身上这身皮给你出气。”
和黎胜强一样,杨建此时也把电话打给了林枫,林枫听完后安慰道:“建哥,你专心的去审钱翔龙吧,这事儿你就不用管了,交给我吧;这孙子打得好,活该。”
有林衙内保护,杨建丝毫不担心,放下电话,他转身就进了审讯室。
钱翔龙在审讯室里目睹了刚才真人快打的全过程,看到杨建进来,他嘿嘿笑道:“杨总队长,你有种呀,连你们领导都敢打,这次我看你怎么收场。”
杨建在主审席上坐了下来,冷笑道:“姓钱的,我知道黎胜强那孙子是你的靠山,不过我实话告诉你,老子敢打他,就不怕他来找麻烦;你小子有靠山,我也有后台,谁怕谁呀!”
钱翔龙听了这话可笑不出来了,想想也是,人家没后台能当上刑警总队长吗?现在唯一要看的就是谁背后的实力更强大了。
因为剧烈的运动,杨建嗓子眼都快冒烟了,喝了两口水,杨建道:“钱翔龙,我的事儿就不用你操心了,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我问你,知道今天找你来是为什么事儿吗?”
钱翔龙很无辜地摇了摇头,“真不知道,我可是守法公民,百分百的正经商人呐。”
杨建噗嗤一声就笑出了声来,“钱翔龙,你恶心我是吧?一个判过两次刑的杀人犯还敢说自己是守法公民?你要不要脸?”
钱翔龙道:“杨总队长,你可别乱说啊,我什么时候杀人了?无凭无据小心我告你诽谤。”
“鸭子死了嘴壳子硬。”杨建走到钱翔龙身边,拿起他的左手问道:“说说,这儿怎么受的伤?”
“在家里逗我养的宠物猫时被它给抓伤的。”
“行,你小子嘴硬,那我们现在就把你家那猫抓过来和你的伤口对比一下,如何?”
钱翔龙低着头不说话了,杨建把材料递给他,道:“这是彭颖的尸检记录、现场勘查报告以及你去社区卫生所就诊的记录,你慢慢看,看完我们再谈。”说完杨建回到了座位上,点了一支烟悠闲的抽了起来。
钱翔龙拿起材料来越看脸色越难看,越看心头越慌,杨建看到他脸色惨白,笑道:“怎么?吓到了?实话告诉你,证据还不止这些,天台的钥匙只有你和翔龙大酒店的经理唐庆两个人有,唐庆已经提供了事发时不在场的证据,你呢?你能证明吗?”
钱翔龙沉默了,杨建道:“你小子现在就是一个字不说,凭这些证据定你的罪也完全够了,还得加上一条拒不交代,到时候判你个死刑,我看谁能救得了你。”
“那我要是说了呢?”钱翔龙抬起头来,急切地望向了杨建;杨建道:“说了就是坦白从宽,只杀了一个人,也许能把脑袋保住,不过我说的是也许,赌不赌这一把你自己看着办。”
看到杨建信心满满的样子,钱翔龙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点了点头,道:“我说,我坦白。”
“好!”杨建笑道:“先把事情的整个经过讲一遍。”
“我从头说起吧,那天晚上我在监控录像里发现林枫局长扶着纪委罗书记进了翔龙大酒店5033号房间,等林局长走后,我就把彭颖叫了过来,对她说替父报仇的时机到了;我和她悄悄走进了5033号房间,发现罗书记睡得很死,屋里全是酒味,似乎是喝醉了;于是我就和彭颖把罗书记的衣服裤子脱了,然后又让彭颖脱了衣服钻进了罗书记的被窝里,接着我就下楼去外面报刊亭买了一张电话卡打了报警电话;后来因为这事儿罗书记和林局长都被停职了。”
“你为什么要陷害罗书记和林局长?”
这个问题钱翔龙可不敢如实回答,因为刚才黎胜强已经明确警告过他,要是把袁春林抖出来就杀了他全家;钱翔龙知道袁家的实力,他可不敢拿一家老小的性命开玩笑,所以此刻他还是撒了谎。
“因为我发家就是靠的汪庆源支持,汪庆源倒台后,我的生意差了许多,我恨罗书记和林局长,所以这才找了彭颖陷害他们。”
杨建对这个回答明显不满意,可问了几次钱翔龙还是坚持这个说法,无奈之下,杨建只得继续后面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杀彭颖?怎么杀的?”
“本来我没打算杀彭颖,没想到今天中午她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她良心不安,准备去公安局把事情说清楚;我一听就急了,就让她先到酒店天台上和我商量商量;我本来是打算劝她回心转意的,结果她坚持要去交代问题,我就急了,正好我看见她站得离栏杆不远,当时脑子一热,我就冲过去推了她一把,她往后倒的时候拉了我一把,结果没拉稳,还把我的手给抓破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