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兵贵神速。
从莱州至昆嵛山五百多里的路程,岳飞率军仅仅用了一个昼夜便来到了昆嵛山北面山脚下,至于吃饭什么的,都是马上解决。
不过,说是山脚,其实离昆嵛教的大本营还有数十里路,这都怪这昆嵛山脉实在是太大了,方圆足足有百里,横亘烟台、威海两地。主峰泰礴顶,海拔923米,为半岛东部最高峰。巍峨耸立,万仞钻天,峰峦绵延,林深谷幽,古木参天。
可谓是一览众山小,苍海眼底收,不似泰山,胜似泰山。
岳飞来到这里的时候,正好傍晚,但是他并没有急着进攻,而是隐藏在一片树林当中,召集众将领开始作部最后的战术调整,与其说是临阵磨枪,还不如说时间太赶了。
但是要说起来,这支禁军最强的本事,可不是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与敌人厮杀,他们最厉害的还是丛林战,这跟李奇的训练也有莫大关系,因为李奇经常有事没事就让这群军痞跑到山里面去喂蚊子。
毫不夸张的说,这支禁军在当今世上绝对可以称为丛林之王。
在岳飞赶到的同时,他前面派去的哨探也赶来接应了,果然不出宗泽所料,那二当家陶飞与杨再兴等人在今日下午才到的,看来他们在回来的路上趁机来了一次大扫荡。不用说,今晚对于他们而言,定是一个狂欢之夜。当然,或许也是噩梦的开始。
岳飞又拿出宗泽的地图与他们打探来了情报对比了一番。随后开始根据地图进行排兵布阵。
他原本打算亲自率领三千人马攀崖偷袭对方的大本营,再由牛皋领五千兵马在东面伏击敌人,但是牛皋等将领均觉不妥,毕竟岳飞是统帅,应当留在下面主持大局,而非上阵与敌人肉搏相见。
岳飞见众人的意见一致,心中觉得也有些道理,于是改换牛皋领兵去偷袭大本营。而他则是率领绕去东南。
而进攻时间,就定在拂晓时分,因为人在这个时候是最困乏的,特别是对整夜狂欢的人。
商定完后,岳飞与牛皋就在这片树林里分手了,各自带着人马分别从东边、南边进军。
行了约莫五十来里,牛皋终于到达了宗泽地图上所标记那道悬崖峭壁。借着月光望去,目测至少也有百来欲米高,中间凹处一道清泉飞瀑直流而下,两面向外张开,如同雄鹰展翅,极其陡峭。
若想要征服叛军。首先必须得征服这道天然屏障。
虽然被黑夜笼罩的山林对于这支禁军而言算不上陌生,但是这悬崖的地势太过险要,若非宗泽相告,根本看不出哪里有路可以上去。即便早先岳飞已经派人去对路况进行过标记,但是牛皋也不敢冒险上去。于是派了几名好手前去探路。
半个时辰后,那几名哨探便下来了。其中一名道:“将军。的确是有小路可以上去,但太过陡峭,而且由于这瀑布的存在,导致有一段路面比较滑,必须得谨慎又谨慎,若是咱们全军同时上去,难免会出现意外,而且需要耗费太多功夫。”
牛皋道:“那你们以为如何?”
那名哨探道:“卑职攀登到约莫十丈的地方,发现在瀑布的尾端处有一个稍微宽敞的地方,在这之下的那段路比较好走。卑职以为咱们可以先派几人带上绳锁攀登到崖上,而后放下绳索,其余人则是先上到瀑布末端的宽地上,依靠绳索攀登上去。”
这攀登的技巧,牛皋对自己的士兵还是有着十分的信心,踌躇片刻,便道:“行。就这样。”
决定以后,十名好手开始带着绳索往上攀登。
又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忽听崖壁上传来啪啪啪的几声轻响,又见一个崖上十处有微弱的火光晃动了几下。
牛皋立刻打了个手势,三千余人如同黑夜中的洪流扑上了这道令人胆寒的悬崖峭壁。
“快点,快点上。”
牛皋站在瀑布的末端,指挥者士兵们攀登,远远望去,在月光下隐隐瞧见崖壁上有着数十道黑影来上面蠕动,让人看着都觉十分恐惧。
但是崖壁上的士兵们却无一人露出哪怕一丝的胆怯,相反,他们显得极其兴奋和饥渴,这三千兵马有大部分都没有参加过兰州一战,训练了几年,自觉空有一身本领,却无发挥的机会,然而,这一次便给了他们一次展露身手的机会,而且,当初杨再兴城下的阵阵叫骂和岳飞的死守战术,也确实将他们给别坏了。
“小心!好像有人来!”
崖上蹲在一棵大树上哨探忽然低声急促的说道。
已经上去的士兵抓着绳索的轻轻摇晃了几下,示意上面有情报,而后迅速朝两边分散开来,一部分躲入了草丛,一部分上到了树上,速度之快,让人应接不暇,宛如黑暗中的夜猫。
而崖壁上的黑影全部贴在崖壁上,脚上随便踩着一个支撑点,节约体力。
“嗝。”
随着一声酒嗝,预示来人离这里已经不过五米远了,从脚步声判断最多不超过六人。果然,在透过树叶的丝丝月光的照耀下,一共有四个人勾肩搭背,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他们每人手中还拿着一个酒坛子。
听得一人道:“大哥,教主也真是的,大半夜的叫咱们来这里吹冷风,他们就在里面大吃大喝,真是太不公平了。”
又听一人道:“就是,就是,这里有什么好站岗的,谁若敢往这里进攻,我非得叫他们一句爹爹不可,真是不怕死,我平时往下面看一眼。都觉双腿发颤。”
又有一人道:“你们两个就少说几句吧,又不是没有给你们酒喝。知足吧。”
第一人道:“大哥,话可不能这么说,有酒可还不够,若有美人相伴,那就再好也没有了。”
第四人淫笑了几声,道:“嘿嘿,这次二当家进攻莱州可抢回了不少女子,不知有没有咱们的份?”
第三人道:“得了。这些你们就甭想了,那些女子都给头领的,岂会有咱们的份。”
“这倒也是。不过,咱们也就是想想,兴许有一日他们玩厌了,让给咱们了。”
谈话间,他们来到了一棵树下坐下。如果他们稍稍抬头,便能瞧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他们头上,在黑夜的映衬下,那对明亮的眸子透着一丝寒意,只见他稍稍抬起一只手,手腕微微一抖动。
嗖嗖嗖!
几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从四周飞扑出来。那四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四只大手就捂住了他们的嘴,哧哧哧哧的几声,四把锋利匕首齐齐没入了对方的胸口,出手干净利落。只见那四人瞪大的双眼。望着面前这一张张唯有一对双眸是干净的面孔,目光中充满了惊讶。只可惜那一句“爹爹”没有叫出口。
就在此时,忽听后面又传来一声郁闷的叫嚷:“大哥,你们太不讲义气了,我就是上趟茅房,这都不等。”
话说到此处,此人的声音戈然而止,惊恐的望着前面那几道黑影。
此人的出现也把这群饥渴的野兽给吓出了一身冷汗。
“来来来。”
那人声音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还未等那人将嗓子喊开时,一枝冷箭便直接射穿了他的喉咙,砰地一声,只见那人直挺挺的倒下。
坐在右边树干上的一人举着弓弩示意了下。又有一人窜了上去,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人了,才朝着其余人挥了下手。
树下一人抽出匕首,起身道:“我们不能耽搁,得快点。”
“嗯。”
但见十人扑在悬崖边,朝着下面低声道:“弟兄们,再快一些。”
这一声极轻。
但是随后就听见崖壁上如同装有一个个录音机一般,一声又一声的传了下去。
牛皋听后,立刻催促士兵们快点攀登。
崖壁上的黑影又开始动了起来,只不过速度比方才要快了许多。
过了好一会儿,三千名士兵终于全部攀登了上来,真是有惊无险啊!
征服了这面悬崖,也就意味着胜利的天平已经在朝着他们倾斜了。
牛皋瞥了眼那几个尸体,又看了眼天色,道:“天快亮了,一切按计划行事。”
“遵命。”
随后,这三千人分成三波朝着四周散开来,这样就不容易被敌人发现。
那陶定既然自称昆嵛教主,那么,他的大本营自然与别的草寇有所不同,不然怎么去忽悠人入教。在离悬崖南边不到五里路的山林深处,有着一间气势雄伟的道观,这就是陶定的大本营。
这间道观原本就已经存在了,里面住着一群道士,只不过后来陶定来了之后,将这道观占为己有,并且加大了规模,又在外围布置了一道防御体系。
此时,里面还是灯火通明,时不时还能听见阵阵大笑声。但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四周匍匐着数千名敌人。
但见道观后面一些稀稀拉拉的哨兵正靠在树下正在呼呼大睡,鼾声如雷,面色还泛红,显然昨晚是喝高了。但是他们所处的位置却是极有章法,几乎是毫无破绽。
埋伏在草丛中的牛皋见到这一切,暗自摇头,好厉害的头领,好没用的手下。
破晓!
当第一缕亮光从东面海面上射出的瞬间,只见草丛突然飞出一阵冷箭,听得几声闷哼,那些哨兵就这样永久的沉睡了下去。
牛皋立刻领兵匍匐前进十余米,进入了己方的攻击范围内。嗖的一声,一支信号箭从草丛中飞出,直奔云霄,红光一闪,在苍白的天空显得尤为亮眼。
道观后面一个醉醺醺的壮汉一手摸着自己的小鸡鸡,一手夹住一个酒坛。仰着头,望着空中的亮光。喃喃道:“咦?那是甚么?是哪个鸟人在这里放花炮呀!”
他话音未落,忽听得嗖嗖嗖嗖的声音,转头一看,只见半空中一阵“黑雨”笼罩过来。
呼呼呼!
那些箭矢落在四周,立刻散放出阵阵白烟。
这壮汉终于反应了过来,疯狂的大吼道:“不好了,有敌人偷袭,快去禀告教主。”
他话还没有喊完。三枝箭矢就插入了他的后背,当场毙命。
霎时间,整个道观里面响起了阵阵叫喊声,寂静的场面一下子变得热闹了起来。
不少人拉着裤子就冲了出来,但是迎接他们的却是第二阵箭雨。
嗖嗖嗖嗖!
这一阵漫天箭雨落下后,火光四起,黑色浓烟与白烟交织在一起。相得益彰。零散的火星立刻朝四周蔓延开来,整个道观立刻陷入了火海中。只听得里面传来恐惧的叫喊声,当然,也有零星的箭矢从白烟中射了出来,但都在离牛皋他们还有很远的距离就落了下来,有些甚至朝相反的方向飞去。
敌人都开始进攻了。还不知道敌人在哪里,这真是一件太可悲的事情了。
嗖嗖嗖!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第三阵箭雨落下时,登时发出轰轰轰的爆炸声。
就这三波箭雨下来,敌军已经是慌乱不已。只得埋头鼠窜,比起当初的西夏军。真不能放在一个台面上去比较。
但是,牛皋仍不敢大意,毕竟对方比自己多出了十倍的兵马。
又是一支信号间冲上云霄。
“杀啊!”
突然,道观后面杀声四起,只见草丛突然冲出了数千人,拖着手刀就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气势如虹的攻向向了道观。在牛皋的指挥下,五百名神箭手拿着装有齿轮和扳机系统的最新式弓弩,占领第一、二道制高点,掩护自己的弟兄冲锋。
“敌人在后面。”
也不知道是哪个鸟人突然叫出这么一句来,差点没有把一本正经的牛皋给笑倒了,我都打到你家里来了,你才知道我在哪里,这战你们还怎么打呀。
又一些人叫道:“是京城禁军来偷袭了。”
那日他们埋伏牛皋的时候,就见过这等神箭,只不过他们没有想到这神箭还能爆炸。
在烟雾中,隐隐见到叛军四处逃散,光膀子的,没穿裤子的,披头散发的,赤脚的,咋一看,非得以为自己到了动物园了。
虽然他们的人比对方多了十多倍,但是他们毕竟是没有受过正式训练的,那一点点纪律性也被这三阵箭雨给吓得支离破碎。
岳飞说的不错,这群乌合之众只能打胜仗,只要稍一遇到一些突发情况,便不知道怎么去面对。
而且在烟雾中,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对方到底来了多少人马,而且他们至今都还没有想明白这支军队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反观牛皋率领的禁军,个个如同野兽一般,要知道这口恶气在他们心中憋了很久,若在不释放出来,那真会憋出病来,如今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遇人就杀,也别管对方是男是女,是大人还是小孩,出手就要人命,脸上丝毫没有夹带任何感情。
在敌人的眼中,面前突然出现的敌人就是一个个死神,登时溃败不已。
牛皋手握铜锏不断的挥舞,犹如无人之境,忽听前方一人喊道:“快掩护教主撤退。”
牛皋一听这声音,那还了得,定眼一瞧,只见一身高约莫一米九的少将手握红缨枪一连挑翻二人,鹤立鸡群,特别显眼,这还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呀,大吼一声,道:“杨小儿休走。”迈着大步就追了上去。
杨再兴也瞧见了牛皋,愤怒的咆哮道:“小牛儿,爷爷今日定要取你狗命。”
又听一人道:“杨将军勿要念战,快撤。”
正是那陶飞。
杨再兴懊恼的一挥手臂,骑上白马,回身一刺,长枪灵动至极,又有三名士兵倒在了他的枪下。随后他又喊道:“快撤,快撤。”
只见一队骑兵刚刚冲出白烟中。就是一阵箭雨追将而至。这一群弓箭手自始至终就没有露过面,给敌人造成很大的心里恐惧。他们都以为这箭是不是天上落下来的。
听得一阵闷哼声,只见数十名士兵从马上摔了下来。
杨再兴挥舞着长枪挡开箭矢,一勒缰绳指着东面道:“教主,这边。”
又见一队人马朝着东面夺路而逃。
“杨小儿哪里跑。”
牛皋此时面目狰狞,全身早已经被鲜红染红,活脱脱一个血人,心里就惦记着杨再兴。那陶定下意识转头一看,只见一个血人追将过来。虽知对方徒步很难追得上,但也着实吓一大跳。
“快点拦住那厮。”
只见四名敌人举着长枪朝着牛皋刺来。
牛皋侧身避开,左臂一张,直接夹住来袭的四枝枪头,嘴上叫道:“哇呀呀呀!”
那四名是士兵只觉枪头嵌入了石壁当中,根本无法抽出。
“给俺让开。”
牛皋猛喝一声,铜锏横扫过去。砰砰砰几声,面前四人登时脑浆横流。那些叛军大多数都是百姓,哪里见过这等猛人,吓得纷纷退后,无一人敢上前。
就此时,一支冷箭破空将至。牛皋看都没有看,本能的头一低,那枝箭矢几乎是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去,险些就要了他的命,不禁也吓出一身冷汗。
“快保护牛将军。”
牛皋身旁的副将一刀砍翻面前的敌人。忽见牛皋险些丧命,疾呼道。
杨再兴回头见偷袭未成功。又见再无机会得手,懊恼的将弓往地下一摔,不再纠缠,纵马朝山下奔逃而去。
牛皋见杨再兴跑了,气的双目圆睁,随手抓过来一人,一锏直接敲碎了对方的脑袋,拖着那人的脑袋大步在中间横行,吼道:“牛皋在此,牛皋在此。”
那几名副将见牛皋跟疯了一般,生怕被人偷袭,赶紧护在周围,跟着这么一个大佬,真是痛快并着痛苦啊。
有道是,兵败如山倒!
这些领导们跑了,其余的人哪里还敢念战,只顾着逃命,但是躲在暗处的死神却没有放过他们,横空而出的箭矢兀自一如既往的洞穿了他们的心脏,在他们面前似乎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同往地狱的路。一路高歌猛进的他们终于尝到了战争的残酷性,若是再给他们一次机会,或许他们根本就不会选择这条路了,实在是太恐怖了。
“投降!我们投降了。”
“兵爷爷饶命呀!我投降了!”
不一会儿,哭声四起,那些叛军纷纷扔下兵器,跪地投降。
由于岳飞早就嘱咐过,若是对方弃械投降,就不要赶尽杀绝。可是面对几倍的敌人,即便对方已经投降了,收拾战场也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若非有那五百名神箭手在暗中威慑,牛皋还真不敢轻易停下来。
不过,再怎么说,他们面对的不是金兵,不是辽兵,而是大宋子民。牛皋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先是命人缴获他们的兵器,将他们三三两两捆绑起来,另外有调出一百名神箭手押着一些降兵赶紧救火。
待烟雾消散,那些叛兵见对方才这么点人,均是感到错愕,要是事先就让他们知道,那估计死都不会投降,不是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吃。
“启禀将军,叛贼陶氏兄弟,以及杨再兴等一干头领全部往东面逃走了。”
牛皋听罢,冷冷一笑,道:“放心吧,他们逃不了的。”
此时,已经逃到山下的陶定等人,兀自不敢大意,往东面又是一路狂奔了三十余里,见后方没有敌人追来,这才放慢了速度,停下来喘口气。
若平时跑这点路,倒也不至于疲惫不堪,但是方才受到了太大的惊吓,让陶定等人心身俱疲,回头望了眼,见数万大军只剩下了两千余骑兵,数个月的努力在这顷刻间就付诸东流,不禁黯然一叹。
一小头领忽然上前,奉上一双靴子道:“教主,先将鞋换上吧。”
陶定微微一愣,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左脚光溜溜的,不禁感到颜面尽失,长叹一声,接过那双靴子来换上。其实不仅仅是他,很多人都是连光着膀子的,但是,要是他们穿好衣服,可能就不能站在这里了。
陶飞如今都还未回过神来,道:“大哥,京师的禁军何时变得恁地厉害了。”
陶定摇摇头道:“这我也想不通。”
杨再兴道:“难道前些日子,他们是故意向我们示弱,好让我们放松警惕。”
陶定沉吟片刻,点头叹道:“这支禁军不容小觑啊!”
陶飞又道:“大哥,咱们现在怎么办?”
陶定如今心神乱的很,又见大势已去,无心再战,道:“就照原先说的那般,先去赤山寨,然后乘船去苏山岛。”
杨再兴可不甘心啊,道:“教主,胜败乃兵家常事,怎能因一败就逃亡海外。”
陶定苦笑道:“再兴勿急,此乃权宜之计,待一年之内,我们必将回来。”
杨再兴似乎还是不满,但也不好多说,点了点头。
行至约莫一顿饭时分,他们来到一处岔路口,一名士兵上前禀告道:“教主,前面两条路都可通往文登县,不知该走哪一条,还请教主指示。”
陶定曾在登州驻军,对四周地形是十分了解,举目望去,道:“左边这条路虽快,但是道路狭隘,敌人若在此路设伏,我等危矣,还是走右边这条大路吧。”
于是他们转道右行,又赶了十余里路,前面不远处是一道斜坡,杨再兴敏锐的嗅觉似乎察觉出甚么,左右望了望,见两旁是两个小山丘,树木茂盛,刚想开口提醒士兵们小心。
忽然,山林间鼓声雷动。
“不好,中计了。”
陶定一勒缰绳,惊叫道。
山丘上杀声骤起!
一人站在山坡上吼道:“陶贼,我们岳将军早知你会选择此路逃跑,命我等在此设伏,尔等还不快快下马投降。”
又听前面山坡下面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都快掩盖了鼓声,一团浓浓的尘雾如同惊涛骇浪一般拔地而起,席卷而来。
这得有多少人啊?
陶定等人本就是惊弓之鸟,哪敢念战,调转马头就逃。
只听后面不断传来马蹄声和追喊声。
“陶贼休走。”
“陶贼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