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小远怎么会极力推进两德之间那条采用磁悬浮技术的轻轨建设呢,以前浏览集团的简报,看东德远嘉为了促成统一机车联合体和联邦德国西门子等企业,达成关于磁悬浮技术的转让投入了极大的精力和资源还有些不理解,现在小叔总算弄明白了”
“将来没有这个技术先进的由头,我们还真没适当的借口再次入资东北机车厂,小远这个圈子绕的可真够远的了,怎么样,小叔没说错吧?”梁海平的思路刚刚豁然开朗,有些热切的问道。
对于梁海平准确猜出了自己部分意图梁远毫不意外,在上一世,能白手成家走正规渠道清清白白的创立一家资产近亿规模的企业,梁海平的商业能力用杰出来形容并不为过。
“虽然意思差不多,不过小叔这个比喻简直糟透了。”梁远苦着脸说道。
无视了梁远的抱怨,得到确认的梁海平继续问道:“小远这个打算和民冇主德国的统一机车联合体有过沟通没有?不过既然小远真打算引进磁悬浮,为什么还需要从统一机车厂倒一次手呢,面对我们国内这么庞大的市场,我想联邦德国的相关企业应该不会拒绝吧?”
民冇主德国和联邦德国同文同种,而且联邦德国对于两德统一的热切,不亚于共和国面对海峡对岸的那座大岛,想想后世共和国崛起后每年对台的数百亿美元逆差,就不难理解联邦德国此时的心态。
在这种至高的政治经济利益面前,由民冇主德国出面谈磁悬浮的技术转让,会比远嘉以单纯的商业立场去谈效果好上一万倍。
梁海平可不知道后世共和国在高速铁路选择上的那场硝烟弥漫的轮轨与磁悬浮之争,可以说德国人坚决不转让磁悬浮列车的核心技术,是磁悬浮技术最终落选京沪高铁的关键因素之一。
彼时共和国市场的诱冇惑力绝对要远超共和国目前的状况,有着前车之鉴的梁远哪会重走那条注定走不通的道路。
在航空产业上联邦德国找共和国合作,那时因为相对于美、英、法来说,此时的联邦德国只是一个新丁而已,为了缩小研发风险找上共和国这种既有巨冇大的市场,还能稳获项目主导权的合作方是非常合适的。
但在高速铁路领域则不同,目前联邦德国的高速铁路水准无论是磁悬浮还是轮轨,都已经是世界的顶尖水平,而不是处于追赶的地位,对于技术的采购需求方完全可以做到更加强势。
“我们去找联邦德国合作成不成先不说,真金白银的拿出硬通货肯定是一定的,柏林联合购物中心账上趴着的那数亿规模的东德马克怎么处理?”梁远笑吟吟的说道。
梁远的野心哪是简单的和统一机车联合体合资合作能打发的,谋划整个统一机车联合体才是梁远认为值得花心思的冇事情。
远嘉既然把自身发展的未来定义为大型综合工业性集团,若不拥有几千台各型机床打底和数以万计的各种通用类工业设备根本就是开玩笑,不过远嘉创立的时间过短,底子相对于传统的大型工业集团来说还是非常的bó弱,就算现在补充了数亿元设备的东北机车厂,也面临着许多设备老化、生产能力不足等一系列因素。
因此梁远早就对统一机车联合体雄hòu的基础设备垂涎三尺,在工业领域除去部分行业专用的设备外,更多的类似于热处理、表面加工、焊接,结构件加工等等设备都是属于通用类设备,否则就不会有汽车生产企业转产坦克这一说。
就设备的通用性能来说,连当年生产计算机的IBM都可以快捷的转产机枪军火,更别提铁路机车厂这种在工业领域涵盖门类更加广泛的企业了。
在梁远的计划里,利用两德统一这个难得历史机遇,把整个统一机车联合体搬迁回国才是正路,西德工业界或许对民冇主德国那些采用苏式标准生产的工业设备看不上眼,对于远嘉来说,民冇主德国的工业设备已经足以支撑起整个集团的骨干框架了。
在工业制造领域,此时华约集团的整体工业能力只有大规模集成电路这一较为明显的短板而已,剩下的部分和世界顶级水准的差异不大,否则以苏联为首的华约哪有资本对抗整个北约加共和国数十年。
若非民冇主德国和联邦德国合并,以民冇主德国眼下的经济政策来说,私人想并购整个统一机车联合体无异于做梦,梁海平把目标放在和统一机车厂建立合资企业,然后寻找适当的时机曲线注资东北机车厂也在情理之中。
听梁远提及柏林联合购物中心账户上那数亿规模的东德马克,梁海平轻轻拍了拍额头,笑着说道:“小叔把这事给忘记了,我就说么,按小远的性子当初为了车厂花费了那么大精力,忽然干脆利落的放手了怎么看怎么觉得蹊跷,兜了一大圈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哪有小叔说的那么夸张,当初对车厂我可是真心放弃了来着,谁能想到苏联和民冇主德国的经济政策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和统一机车联合体合作这个念头我也是刚刚冒出来不久,能得到这种机会说到底只不过是有些运道罢了。”梁远笑嘻嘻的说道。
在接下来接近的车程里,梁远满嘴跑着火车,半真半假的向梁海平渗透着未来的部分计划。
在没有高铁的八十年代,广州和深圳之间168公里的距离,Z21次直达列车在东风4型内燃机的牵引下足足跑了两个小时多一点,梁远一行人在抵达深圳罗湖火车站时已经接近下午…。
始建于1950年的深圳罗湖火车站已经十分的老旧,灰白色的水泥墙体上斑驳的散布着绿色的苔藓,车站出口防雨棚采用的水泥瓦面更是破损了许多。
林建站在罗湖火车站的出站口附近,透过有些生锈的铁栅栏焦急的看着刚刚从Z21次列车上下来的旅客。
“小赵,你确认这趟车是Z21次?站里还有没有别的车次同时抵达?”林建看了一眼身边的司机赵广杰。
“行长,现在出来的旅客肯定是Z21次上的,我刚刚问过出来的旅客了。”赵广杰用确切的口气说道。
“行长,梁董这是从哪里过来的,我们怎么没去机场……。”赵广杰下意识的指了指天上。
在共和国官场或是商场上,司机向来都是领导身边的亲密人,对于不少领导而言,某些事情可以上瞒组织,下瞒妻儿,但司机和秘书一般却是绝对的知情者,赵广杰这么提醒也是应有之义。
“梁董只说做这趟车来,也没说什么时间从哪里启程到广州,怎么去白云机场接机?”林建有些无奈的说道。
根据当初梁海平代表梁远和两只萝冇莉同深圳发展银行签署的协议,在三人未成年之前由梁海平统一行使股东权利,因此眼下的梁海平虽然没正式参与到深圳发展银行的具体业务中,但依旧挂着发展银行执行董事的头衔。
这次梁远几人赴深圳参加董事会梁海平耍了一个小小的花枪,为了求证心中关于东北机车厂股份的种种疑问,梁冇海平特意带着梁远乘坐由25S车底担当编组营运任务的Z21次,拒绝了林建提出在广州白云机场的接机请求。
梁远暂且不提,两年的时间下来,就算林建再迟钝也能搞清楚两个小丫头的具体来头,否则别说两个丫头还挂着大股东的名头,哪怕深圳发展银行毫无关系只是来深圳游玩,在宁雷打完南沙一仗前途一片光明的情况下,林建也不可能缺了接送的礼数的。
直到出站口的旅客逐渐稀少,一名中年男子跟在两个明眸皓齿的少女和一个肤色微黑的少年身后,才从过站天桥的通道口处转了出来。
“海平,好久不见,还好吧。”隔着出站口还老远,林建热情洋溢的声音从铁栅栏外传了进来。
“还不错,还不错,林行长春节快乐。”走出出站口的梁海平满面春风的和林建握着手。
以林建的精明,既然能坐稳深圳发展银行行长的位置,有哪能不去了解梁远这种大股东的日常喜好,知道梁远的一些习惯之后,林建倒是没和梁远及两个小丫头大肆寒暄,只是微笑着对三人点头示意,没露出半分的异样。
“为股东服务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梁董真应该通知我们具体航班,好让我们尽尽义务,我们的员工从初二就在机场等着盛京过来的航班,可惜一直也没等到梁董一行。”
虽然梁海平说过不用发展银行这边安排接机,但是礼多人不怪,林建哪能实心眼的不闻不问,依旧派人在广州白云机场守候着来自盛京的航班,只是林建没猜到两个小丫头是在北平过的大年,梁远为了接两个小丫在北平转机赴的深圳,擦肩而过是必然的。
“我们是从北平过来的,考虑转签航班比较麻烦很容易误机也没个准点,大过年的就没打算麻烦这边,只是没想到还是让银行的员工白等了。”梁海平笑着说道。
几人正边谈边向着停在站前广冇场的丰田海狮面包走去,刚刚拉开海狮面包车的车门,梁远还没来得及上车,一声梁远极为熟悉的声音从侧后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