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局长
市教研室有一部中型面包车,平常主要是为教研员们集体下学校进行教研活动时用,有一名专职司机。///谢秉国其实也想买一辆车,但当了主任之后,主意变了,就是因为这个司机,在姜大成离开教研员去了教科所之后,每天按照接谢秉国上班下班,有什么事,打个电话,随叫随到。看来,司机里的明白人也不少啊!
与翟新文通完电话,谢秉国就准备去市教育局。去的路上,忽然想到要是这辆熟悉的车去了市教育局,那机关里的眼睛可多着呢,谁不认识?再见到自己要过来,肯定都打招呼,如果只去了翟书记一个人的办公室,那别人把话传到韩局长、邹局长的耳朵里,肯定麻烦不少。走着走着,谢秉国就让司机停了车。他坐在车里想了老半天,决定到离市教育局最近的梦江大酒店定个房间。谢秉国想罢,开口道:“老于,去梦江大酒店。”司机问道:“谢主任,不是说去市教育局吗?”谢秉国说:“本来是要去市教育局,现在我想去梦江大酒店了。”
司机不再说话,车直奔梦江而去。到了梦江,谢秉国下了车,对司机说:“回去吧,等我办完了事,我再打电话叫你。”司机说:“好罗,没问题。”
谢秉国进了酒店,订了一个商务标准间,说是要用2小时,出示了份证,交了400元押金。很快,谢秉国就来到了1010房间。谢秉国安排服务员给上了一壶上等的西湖龙井,这才给翟新文打了电话:“翟书记,我是秉国啊。我在梦江大酒店订了1010房间,还泡上了一壶好茶,请翟书记您赏光。”
翟新文是何许人,立刻明白了谢秉国的意思。翟新文说:“秉国,这可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啊!”谢秉国说:“翟书记,说实话如果我去局里找您,别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既会不利于我,也会给您带来一些小麻烦。”翟新文说:“好,我5分钟就到。()”
当谢秉国听到1010门铃响的时候,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打开门,笑容可掬地站在门侧:“翟书记请。”翟新文说:“你的司机呢?”谢秉国说:“我让他回去了,办完了事,再来接我。”翟新文说:“这司机口风怎么样?”谢秉国说:“平常看着还行,就是有教研员反映,好像除了我们三个主任能安排安排他开车,其他教研员都派不动他。”翟新文说:“要去教育局,改来梦江,再让司机回去,按说也正常,但也不可不防啊!秉国,关键时刻,一点小错也不能犯,一个把柄也不能给别人留。如果这个司机口风不严,回去说你在梦江大酒店召,你怎么解释?”
谢秉国马上头顶见了汗:翟新文说:“教研室你有没有最信任的人?”谢秉国说:“是李国强,就是那个副主任。”翟新文说:“你给他打个电话,说在梦江大酒店跟我谈重要的事,然后我再跟国强说几句。”
谢秉国马上接通了电话:“国强,我是谢秉国。我没去市教育局,改在了梦江。现在,翟书记也在我边,他有几句话想跟你说说。”
翟新文接过电话:“国强,我是翟新文。”电话的另一头,是惊喜加恭敬的语气:“翟书记,您好。请问您有什么吩咐?”翟新文说:“我和秉国要谈的事你清楚吧。”李国强说:“我知道,是不是奖金分配的事?”翟新文说:“我和秉国在梦江大酒店的事,你不要和任何其他人讲。”李国强说:“请翟书记放心。”
挂了电话,两个人在两个单人沙发上坐好。谢秉国给翟新文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地说:“翟书记,请喝茶。”翟新文喝了一口,眼睛眯起来,似乎在注视挂在墙上的油画,没有说话。
谢秉国小心翼翼地侧坐在沙发上,面向翟新文:“翟书记,今天请翟书记您大驾到梦江,主要是请翟书记您给拿个主意,教研室的这10万奖金该怎么分?”翟新文说:“这件事还是要秉国你自己拿主意啊!”谢秉国说:“我今天想了整整一上午,也不知道该怎样分才能别因为这10万钱奖金分出意外的事来。”翟新文哈哈大笑。
谢秉国有些发愣,不知道翟新文为什么大笑。翟新文笑了一会儿,停下了,看着谢秉国说:“孺子可教也!”谢秉国这才明白,谢秉国这笑里包含着满意的成分。翟新文说:“秉国啊,你能把这10万奖金看得复杂了,这是一件好事,说明你是用脑子在想问题了。你说得不错,看起来这10万元奖金数目不小,但实际上要分起来,还真是一件麻烦事,要是分得不好了,我看你这教研室主任也别想坐安稳了,更不用说还想再进一步了。”
谢秉国心里担心的正是这个,连连点头。
翟新文心里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不怕你有求,有愿望,有求有愿望我就能很好地控制你。翟新文脸上的笑意更加地灿烂:“秉国啊,是不是想如果把钱就分给几个当事人,恐怕领导们不满意;如果把钱分给所有人,恐怕也无法激励干出了成绩的同志,也体现不了贡献大小。”
谢秉国由衷地说:“是啊,翟书记,您真是看得一针见血。我担心的正是这个。”
翟新文说:“那你说说,你2万元,你初步的想法准备怎么分?”
谢秉国说:“我想邹局谢秉国用期盼的眼神望着翟新文,仿佛在等待答案一般。
翟新文说:“关于韩局长这1万是应该给的,毕竟以后很多方面都需要韩局长的大力支持,如果我翟新文也厚着脸皮拿一份,你谢秉国也拿一份,那还只剩下3万元。”
谢秉国说:“是啊!我愁啊!其他副书记、副局长用不用也意思意思?各科室的科长们用不用也意思意思?还有,教研室一共38名教研员,减去拿1万的4个人,还有34名,这些人怎么办?”
翟新文说:“所以说,10万奖金是肯定不够的。如果我有这10万,前面7万就是按照你这样的分法,剩下3万,分给你和国强不在时主持工作的刘运堂5000,再剩下的2万5千元,摆一个庆功宴,请市教育局科以上同志,请教研室的全部教研员,再加是68中学的姚长青和方圆,全部花上。”
谢秉国不住拍起掌来:“高啊,实在是高!翟书记,您果然是一语值千金哪!这一下子,就解决了所有的问题了。”
翟新文笑着说:“我只是说假如我有这10万奖金,会这样做。你怎么做,当然是你这个教研室主任的事了。”谢秉国说:“翟书记,您是枪杆我是子弹,您怎么说我怎么干。”翟新文说:“那好,我就再来一个假如。”
谢秉国洗耳恭听状,让翟新文觉得这个部下可真有点奴才相。翟新文说:“假如我是教研室主任,我还会从教研室的财政上拿一部分钱,以市教研室获得市政府三等功的名头,每个教研室发1千元或2千元奖金,包括国强,可以拿一份这个奖金,再加上那10万奖金里分的1万,也不错呀。”
谢秉国说:“教研室的帐上还有一些钱,那我就分它2千,让每一个教研员都沾沾喜气,也好激励所有教研员更好地争创佳绩。这样做真好,既按照贡献大小分开了档次,也照顾到了所有人的绪。翟书记,秉国实在是太佩服您了,秉国要向翟书记您学习的东西太多了。”
翟新文笑骂道:“少给我戴高帽,还是多给我做好教研室的工作,多出一些让我高兴的成绩,这比你说这些拍马的话更让正在这时,翟新文的手机响了。翟新文打开一看,冲着谢秉国说:“猜猜看,谁的电话?”谢秉国马上想到了同病相怜的另一个人,忍不住脱口而出:“姚长青?”翟新文的眼睛里闪过一道不易觉察的冷,但仍然笑容满面地说:“你猜对了,就是姚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