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阮安他们也算见识的多,安排人找来马车,抓紧卸下车上带的帐篷,搭建起来。现在连夜往回赶,也不知道安全危险。
现在待的地势易守难攻,好好安顿,休息的好。
“回禀王爷,属下查看过了,咱景王府的损了三个,其余的,都在这里了。”旆安领人从山谷里查看回来,就上前汇报。
这话他没说明,但是听的却都听明白了,就是说京城里一起出来的其他人,都死了,包括那俩大人带来的侍卫。那俩大人是文官,随从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功夫也一般,所以很不禁打啊!
景王府的这些就不一样了,边境有战事,晏文瑞就会领着他们去杀敌,都是久经沙场的,不但有胆识,功夫和杀敌经验也历练出来了。
旆安禀告完,等着晏文瑞发话,但是等啊等,也没见自家王爷有反应。弄得旆安不之所以,还是一旁的江雷走过来,伸手把旆安拽走了。
“爷怎么了?”旆安觉得很奇怪,死了三个弟兄他心里也难受,但是这次的场面,这也算是运气极好的,怎么王爷会这个样子?就好奇的问。
“爷啊,有心事。”江雷很想说原因,但是因为阮安已经叮嘱过他,先不要把看见王妃那啥的事说出去,所以,他想了想没敢多嘴。
毕竟,这件事实在是太严重了,王妃真的是深藏不漏啊!宰人那叫一个利落,叫江雷都自愧不如啊!看样子,王爷是真的真的不知道的!
可是,江雷和阮安俩人也都犯嘀咕,他俩在凌国也跟着那时的孙公子相处一段时间,怎么就一点没发觉呢?俩人都觉得景王府要有大事发生了,王爷王妃之间要有麻烦了!很是担心啊。
小贝那边忙的差不多了,孙福说小伤自己来处理,就催她来王爷这边看看。小贝见躲避不开。只好拎着放伤药和布带的小包,往晏文瑞坐的地方走去。
到了他面前后,小贝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俯身伸手想拨开垂在他额头的发丝。看看伤口多大的。
哪想到,小贝的手还没沾到晏文瑞的额头,他就往旁边躲避来,一只手也伸出来挡住小贝的手。
也就是这样一瞬间的事,晏文瑞自己也没想到会这样,看着小贝咬着的嘴唇,他真的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样解释。
刚刚真的不是有心的,就是不知道为何会那样做了。
看着面前的男人,第一次如避蛇蝎的自然反应,小贝心里很难受,很难受,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对不起,我只是。”晏文瑞知道自己无形之中伤了小贝,语无伦次的想解释。但是看着小贝静静聆听的样子,他才发觉自己竟然说不出来,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
“孙叔。帮下忙,我累了要去休息一下。”小贝没听到他的解释,很是失望,收回手回头喊孙福,然后就往不远处的一个帐篷走去。
一进去,就放下了帐篷的帘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完了,跟晏文瑞之间真的完蛋了。即便他想通之后能接受自己,那也跟原来不一样了。
夜深了,除了站岗的。都进了帐篷休息。孙福帮晏文瑞包扎好以后,就叫人过来把他送进帐篷休息。
晏文瑞同样是心里乱乱的,进了帐篷躺在铺好的地铺上,一闭上眼睛,看见的就是那个人儿一脸杀气的挥舞着匕首,还有那个黑衣人脖子往外喷血的情境。
一夜。很平静,没有杀手再来袭击,几个受重伤的也因为得到及时的救治没了危险。
“爷,这次幸亏了王妃。”
“爷,王妃也受了伤呢,却光顾着给弟兄们治伤了。”陪着晏文瑞坐到天亮的江雷和阮安相互示意了一下,很小心的你一句,他一句。
“什么?她受伤了?对啊,昨个的确是受伤了的。赶紧过去看看,问问孙叔,伤的怎样?可要紧?”一夜未曾合眼,却没想出个头绪的晏文瑞,这会听见说那人儿受了伤,也回忆起,她是在自己面前受的伤,但是自己怎么就没有在意呢?焦急的对来手下说。
江雷想开口,劝下,叫主子亲自去探望,但是阮安对着他轻轻摇头,只好应着起身往外面走。
晏文瑞也起身,到了帐篷外面,克制着自己不往那个人儿的帐篷方向看。叫了几个人,骑上找回的坐骑进那山谷查看。
他觉得自己得找点事做做,不然会疯的。
晏文瑞叫人把死去的自己人抬出山谷,骑马直接进了昨个见到那个人儿的位置。记得当时她没下马前,好像就干掉了三个黑衣人。
晏文瑞下马检查着地上僵硬了的黑衣人,找到了三枚飞刀拔了出来,一枚在一个黑衣人的后背心上,一把在一个黑衣人的颈部,还有一把在一个黑衣人的太阳穴上。
三个位置,都是一击致命的,准头很好,力道也是很狠的,都只露出个柄。
“为夫白活了这许多年,竟然是个眼拙的。”晏文瑞自言自语的自嘲着,在黑衣人身上,擦拭着刚拔出的飞刀。
飞刀雪亮,制作精细,不寻常!
几个侍卫警觉的盯着四周,没有听见他们的王爷说什么。
晏文瑞又往前走,那里是那人儿开始跟黑衣人近身搏斗的位置。昨个离开时浑浑噩噩的,没想起看,所以,今个要来看看。
仰面躺着的,创口在腹部,里面的东西已经冒了出来,就只是一夜,已经爬满了蚂蚁和小虫。久经沙场,什么都见识过的晏文瑞,对这个原本也不应该有反应的。
但是,一想到这人是那个人儿的杰作,他的心就揪起来,浑身发冷。不是亲眼看见的话,他是怎么都不会把地上这个跟那个人儿联系到一起的。
强忍着翻腾的胃,把飞刀收好。用脚把另一个俯着身子的黑衣人踢翻转,面朝上,这个身上还有别的伤,但是致命的是颈部,看着那苍白的脸,和地上的血迹,晏文瑞在想此人身上的血是不是都流干净了?
又检查了几个人,就是最后围攻自己的那几个。又有几个伤口跟刚才一样的,无一例外的,割喉,挑心划腹!
越看,心越沉。这样的伤口,他不是第一次见到了。赛龙舟,客栈那个,陆庆的身上,不都是这样的伤口么!
什么有人暗中护着她?原来就是她本尊干的事儿啊。难怪她胆子如此大,敢一个人在外面晃荡,有这样的身手当然没有顾忌。
这样看来,葫芦谷的事,根本就没有旁人,也是她的杰作。难怪,难怪她大咧咧的就要留下。越想,晏文瑞越觉得自己蠢。真的很难想象,究竟什么样的皇宫里,能出这样一个公主来?
出了山谷,晏文瑞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了下来,没有马上回到帐篷那边。因为他不知道要怎么样回去面对她,本以为出来转转,能想通一些事,没想到事实正好相反,心情反而更沉重了。
这样说的话,那么恒按侯府那次的刺客,也是她解决掉的。亏自己没找到她的时候,还为她的安危担心!
亏自己还教她练什么功夫,蹲什么马步,她当时心里肯定很好笑吧?就她这几下子,自己喊她声师傅,那也是可行的!
晏文瑞就坐在谷口,胡乱的想着,等侍卫用马车把死去的自己人都拉走,还没有起身的意思。以后怎么办?怎么办?
好在天空虽然依旧乌云满布,却没有再下雨,只是让人觉得有点闷,加上本身的烦躁,这让晏文瑞很难受,很难受,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难受。
一旁跟来的几个侍卫,见主子脸色不好看,根本不敢上前,一个个的老实的站在不远处警戒着。
但是,他们心里却都在想,这次不是王妃的话,只怕大家都完了。在危急时刻,是旆安领着原本留在府里的十几个弟兄赶来,不然也坚持不了这么久。
再后来,不是王妃的孙叔又领了五个来支援,那结果也是能想象的到的。这次来袭击的人,不是几个,几十个,有上百多,都是训练有素的,看样是抱着把人都没灭到这里的意图来的。
不是王妃的话,现在自己也是躺在泥地上,早就冰冷的死尸了。侍卫们看着马车上躺着的一动不动的人,那些头天上午还都有说有笑的人,就这样没了。
可是,王妃冒死来,还受了伤,王爷怎么没给她好脸色看?就算是担心她的安全,可是来都来了,也有惊无险的,为嘛就不能对她好点呢?
上哪里找这样好的王妃啊,现在,大家都对王爷有意见了,有但是,意见却也只敢在心里诽谤一下,哪敢真的对王爷咋滴啊。
哎,晏文瑞知道这样傻坐也没用,还得回去。就算不知道咋面对那个人儿,但是也是要跟那俩大人商量下,南边还要不要继续去,或者掉头回京?又或者原地待命,叫人回去请示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