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乐宇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他到厨房把盘碗锅瓢洗涮一番,烧了茶给我们端来。我们把干粮分了吃了些,这孩子也累坏了,吃着一半的沉沉睡着了。
我吃了几口,觉得发有点噎得难受,喝了口茶对叶一说:“叶神棍,”虽然不礼貌却觉得好笑,听到我这样叫,叶一瞪了我一眼,我笑着说:“你怎么也穿越来了?”
“穿越?”叶一沉思了一会,好像在考虑该不该说的一样。
我又说:“穿越前好像有些记忆缺失了,你未出现前,我只记得见到你之前的事,后来在擂台上见到你,又想起了一些,只是穿越的前一刻怎么也想不起来。”说着又想起曾与他对擂,被他占了便宜,脸上不禁有点发烫。
“没什么,有人对我不利,嫁祸于我,你被王队派来跟随我,是……监视我吧。”他说到这停了下。
我接过他的话说:“这些我记得,然去和你一起去到杨光家里,他家里还有几个女孩,之后怎么也想不起了。”
叶一看着我,豆大般的灯火映在他的眼中,更显得他的目光深隧而深沉,他声音略带点沙哑的问我:“你信鬼神吗?”
我笑了笑说:“鬼神只是人们的一种心灵寄托而已,求神拜佛不过是想心安理得些,世间根本不存在这些东西。”
他收回目光停了好一会才说:“陷害我的人送来一只潘多拉之盒,打开会有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你不信,打开了盒子,然后你就,”他顿了下才说:“穿越了,我是来找你回去的。”4
“真的可以回去?”我惊喜地说,忽略了他有些落寞的表情。
“不知道,暂时不能,我大意了,没做万全的准备。”他目光透过趟开的木门,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我垂下眼帘,掩饰了眼中的一丝失望,一时间,我们都沉默无语。
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茶几上睡着了,待醒来时天已大亮,身上披了件叶一的衣服,我伸个懒腰,看看四周,没人。进房间看看安心,睡得很熟,呼吸平稳,脸色已经有点恢复到之前的红润,不似那时的苍白了。
听见厨房那边有点声音,便走过去,只见冯乐宇吃力的移着一桶水,我接过水桶把水倒进瓦缸里,问他:“叶神棍,额,叶一呢?”
这孩子看过叶一在擂台上的厉害,对他很是崇拜,提起他眼睛都亮了,他说:“叶一哥哥让我别吵醒你,他到镇上买点粮食回来,安心姐姐怕是要在这里养几天伤,他还答应我帮我救姐姐出来。”
我听到最后一句,脸红到了耳根,折腾了好几天,冯乐春愣是没救着,要不是叶一出现,我们输得灰头土脸,还得赔上自己去当罗鸣轩的五夫人,可真是羞到姥姥家去了。
不多久,叶一骑着马回来了,马背上还驮了几个大包袱,里头有许多东西:两床薄被,衣服若干,大米面粉一袋,热腾的包子馒头,油鸡烧鸭,肉干瓜果等等,他手里还捧一坛酒,冯乐宇欢天喜地的上前接过东西。广告太多?有弹窗?界面清新,全站广告
我也上前帮忙,一边卸东西一边说:“你什么时候去救他姐姐?”
他答道:“今晚。”
“我也去。”
他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地说:“你去做什么?回去当五夫人?”
“呸!”我呸了他一下说:“第一,我去过罗家大宅,熟路。第二,这是我惹出来的事,不能置身事外,第三,我也承诺冯乐宇救他姐姐,不可食言,第四,我是人民警察!”我一口气数了四大理由。
“解释等于掩饰,嗯,不用这么多借口,说对五夫人位置念念不忘不就行了,不对,是大夫人的位置。”叶一说着。
我正拿着装瓜果的布袋,听他这么说我咬牙切齿,从布袋中掏件东西就往他扔,他嘻笑着闪开,马铃薯落地开花。4
我见没扔中,正想再扔,却听见冯乐宇大声喝了一声:“萧姐姐!”他上前拾起开花了的马铃薯,一脸肉痛且十分严肃的表情对我说:“粮食不可以这么浪费的。”
我脸烫得像火烧一样,估计能与关公媲美了,叶一却在那边没形像地哈哈大笑起来,我扔下布袋,红着脸跑进屋里,在安心床前小声地装着可怜地说:“安心,你还不快醒来,他欺负我了。”
这时,安心的眼皮动了下,然后慢慢的睁开了眼。我惊喜地扶起她,喂她喝了些水,又让她服下两颗官生的药。她深深吸一口气又长长的吐出来说:“虽然没力气,但胸口不痛了。”
我喜极而泣,抱着她嘤嘤地哭了起来,门外响起脚步声,叶一的声音传来:“喂,萧欣怡,别不是躲到里边哭鼻子吧?”说着又低声说了句:“真的哭了?”
“你才哭鼻子,你全家哭鼻子!”我吼道,浓重的鼻音夹杂其中。
“我全家就我一个人,我不哭鼻子。”说着就推门进来,“咦,醒了?气息看上去不错,恢复得很好。”这厮完全无这个时代男女授授不亲的观念,抬腿就闯进来,站在床边上,房子小,他也只能站那里了。
安心脸上浮现一阵的红晕,靠,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安心红了脸啊。我站起来擦把眼泪,轻推了下他说:“女孩子的房间,人家还没起来,你进来凑什么热闹!”
他反应过来,笑了笑退出房间,我替她梳洗一翻便要扶她出来,她摆摆手说:“我没那么娇弱,这是在哪里?”
“官生曾经住过的地方,我们借来用了。”官生送药来是她是知道的,厅里的茶几上,摆满了包子馒头、一盘鸡和水果,没有椅子,不过多了几个软软的蒲垫。
“小小,我怎么不知道你认识这样的一个人?”安心低声问我,不过显然叶一听到了。
“小小是我的小名,乳名,网名,昵称啦。”
叶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又和煦地笑道:“你一直和她在一起吗?”
他笑起来的时候,像是所有光芒都集中到他身上,周围一切都失了色。但是我怎么都觉得他像在对安心施展美男计?若平时安心肯定不会吃这套,但是按她刚刚红了脸的情况看来,难说了。
“是的,我们一直在武馆。”她想了想又说:“两个月前,她和师母出了远门,去了三天,但没听她说起过啊。”
“就是那时认识的,可能是当时印像不深刻,她又挺笨的,忘了吧。”
这么一个帅哥想印像不深刻都不行,他又抓紧时间来损我了,比现代时更流氓啊。呸呸呸,他什么时候帅了!流氓一枚,神棍一个!不过我还是反驳不得,还得承认自己笨,唉。
“我哪里笨了?”嘴上可不承认的。
“不笨的话,跟人家打什么擂台赛?输得灰头土脸的。”
我不作声,翻着白眼吃包子——装笨,安心是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冯乐春的事怎么办?”安心说。
冯乐宇眼睛一亮说:“叶一哥哥说替我去救姐姐出来。”好像只要叶一应承了,姐姐已经救出来了那样。
“叶一哥哥?”安心疑惑。
“哦,我还没有给你们介绍,叶一,神棍大师,安心,我好姐妹。”
“我打算今晚去探下情况,如果可以今晚就把人带出来。”叶一笑笑,没对我说的神棍大师没有多大的反感。
“我也去。”我说,叶一看看我,我分明地看到他眼中那点鄙视!
“你到时别碍手碍脚的妨碍到我了。”果不然他这么说,但也没拒绝。
我又再次不作声,咬牙切齿的咬着食物,把它们当成是叶一的狠狠地咬下去!
因为会关城门的关系,吃完包子休息一会,便与叶一化了装,嗯,他还有一手绝活:易容术。据他说的,因为没有材料,只能稍微的将我们二人弄成走江湖的夫妇样子,白马留下,骑原来套着马车的马出发。
旁晚,太阳下山前,顺利地进了城,找了间客栈吃了晚饭休息一会,等着天黑了。待接近子时时,我们二人穿着夜行衣的潜进罗家大宅。轻车熟路的,来到上次他们办宴席的大厅,里面空空如也,再转到听春楼却没有人,冯乐春不在里面。然后我们又向罗鸣轩的主园子出发,这是据叶一判断出来的,虽然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来到的地方确实找到了罗鸣轩,他所在的房间像是书房。
据他说是神棍的绝技风水学可判断出整座大宅的主人卧房,他把神棍两个字咬得特别重的看着我说,我倒是觉得他猜中的,不过是观察得仔细点看到了我忽略的细节摆了。
偷偷潜入人家府里,不合适斗嘴,所以我们也没有在这些问题上纠结,从屋顶看下去,只见罗鸣轩的书房奢华非常,金色雕刻的烛台,檀木的案、椅子,书案前的椅子还铺着柔软的兽皮,还摆着各种看上去很名贵的瓷器、玉器的摆件,这样的奢华显露的只是庸俗。此时的他坐在案前,全神贯注地看着书案上的画。
他动了下身,我们赶紧屏住呼吸,他没发现我们,却因动了下让了个位置让我们看清楚书案的画,赫然的画着是我的样子,而画中更将我美化几分。
我着实是惊讶了一下,看了下叶一,他这时也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那表情非常的欠扁。他用口形对我说:“看,人家对你念念不忘呢。”
我翻着白眼以示鄙视他,被这恶少掂记我不觉得光荣,这种时候还不忘损我。
书房没有冯乐春的身影,我们悄悄地离开书房的层顶,这个园子很大,建筑也特别多,我们只好分头找,他向东我向西。待我找到西边尽头,一房间半开的窗子透出微弱的灯光,我悄悄地过去从窗子看里面,里面没有人。
“小小姑娘有礼。”官生的声音突兀地从我身后响起,让我全身汗毛直竖,后背渗着冷汗,我抓小偷就抓得多了,被抓的还是第一次,虽然我不是来偷东西的。
我僵硬的转过身来,只见官生气定神闲的站在花园里,一身锭蓝色的长袍,黑发绾成男子发髻于头顶,系以与衣服同色的发带垂于脑后,白净的脸庞,浓眉不似剑眉倒有几分似女子的柳眉,只是没那么弯没那么细,使他显得有几分阴柔,炯炯有神的双眼却添几分阳刚。月色下,他目光如炬的注视着我。
“有礼有礼。”我心虚地回个礼,在想着要怎么脱身。
“安心姑娘的伤势如何?”
“还好还好。”我双眼左右乱转,想看有没有路可以逃走。
“其实姑娘你大可从正门进来,向罗公子要人。”
“你知道我来了?”我诧异地问。
“从你们进府就知道了。”官生笑了笑。
他的回答突然让我觉得自己很白痴,说是再探罗府,却一切行动都在别人的掌控中,那看来叶一那边也有人等着他了。
“既然你知道我来,也知道我的目的,那就把人交出来了事。”
官生又笑了笑才说:“罗公子对姑娘你一见钟情,一往情深,何不给他一个机会?”
我翻翻白眼说:“对我一往情深的人多了去了,我都要给个机会么?”
话虽然说得有点大,官生显然对我这个有为常理的论调不知道如何接话,我继续说:“看你不像坏人,为什么要帮罗鸣轩这种恶人?助纣为虐?”
官生眼光深邃起来,他说:“恩师曾被罗公子的父亲救过一命。”理由挺简单的,报恩。
“救过你的人是恶人,要你杀尽天下人,你也会动手吗?”
“罗公子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官生又复笑了笑的说。
“强抢民女还不算恶人?”别的没听详细的,只听安心提了下,但强抢冯乐春这事实摆在眼前。
“若不是罗公子,他们早饿死街头了。”
“好你个官生,罗鸣轩强抢民女还有理了,你脑袋都装些什么歪理?”我气极了,不想与他再废话:“冯乐春在哪里,你把人交出来,继续助纣为虐我不管,但别落在了本小姐手上,否则,要你好看。”
官生并不生气,他说:“本来是要给他们一笔钱好在西罗城安个家,冯老头不肯接受,语言相冲,手下仆人一时失手,罗公子也办了这仆人了。”
“呸!”我突然的出手,一拳向官生打去,官生不紧不慢的避开,我怒极了,拳头像铁锤一下一下地砸去,官生一味的躲闪,并不接招。二十几招后,我已经气喘吁吁,只得停手,官生也停下脚步。
一条黑影急速而至,骤然闪电般出手攻向官生,那动作姿势是泰拳——是叶一。
官生连忙退后,这次并不像刚才闪避我的拳头那样轻松了,才闪开,叶一第二拳又到,这次是避不开了他用手臂格挡,砰的一声,生生的被叶一的拳力击退几步,叶一的拳又再击到,不过官生也非等到闲之辈,以掌迎之,这样叶一的泰拳再有暴发力也被官生卸走,叶一化拳为掌,竟使出一套与泰拳暴发力相反的阴柔之力的掌法。
一时间,园子里身影重重,掌风唬啸。我不得不退出圈子,这时听一阵脚步声,我心中大叫不妙,果然,罗鸣轩带着十多仆人跑过来,其中有几人手持火把,把园子照个如同白昼。
“你果然来了!”罗鸣轩阴郁着脸冷哼了一声,他的右手还缠着绷带。
“冯乐春呢?”我也冷冷地问。
“你留下我就放了她。”
“呸!”
罗鸣轩阴阴地笑着挥挥手说:“将她给我拿下!”他身后十来人一窝蜂的将我围住,而他自己对叶一的方向说:“今夜我就要你死无葬身之地!”说着便跳入叶一与官生的圈子加入战斗。
我无瑕顾及他们了,被十多人围着打还是头一次,我不能分心,一下间,我便放倒两个,可是还有人,我一咬牙,重拳挥出,谁中谁倒霉!又放倒三个,还有六个人围着我,我已经轻松不少,我又一掌劈倒右边的一人,突然的,左肩一阵尖锐的痛楚让我失声尖叫:“啊————”
只见左边一人手里握一把尖刀,刀尖上挂着我的血迹,左肩一道伤口血肉模糊,鲜红的血湿透了袖子,我一手捂着伤口,血还从指逢中渗出来滴在地上。
罗鸣轩首先停手,他一掌劈倒拿刀的人大吼一声:“谁让你伤了她?”
叶一闪身来到我身边扶着摇摇欲坠的我,一扬手,砰砰的两声,地上暴起一层浓烟,浓烟中,叶一抱着我飞掠过屋顶,稳稳地落在大街上,已经出了罗府。
烟雾散去,罗鸣轩咬牙切齿的阴霾着脸,他的仆人们欲要去追,官生摆摆手说:“别追了,她有伤在身,追急了恐妨有性命之忧。”仆人们转头看看罗鸣轩,但见他阴霾着脸不说话,只好都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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