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去!穆婉秋果断地摇摇头,忽然停住,’你刚说新任知府叫什么名字?”伸手接过请柬。
“叫左锋,昨儿刚上任,想趁重阳节之际延请大业各界名流。”是他?
他怎么会来大业?
穆婉秋手一哆嗦,请柬险些掉到地上,左锋是英王手下有名的孺将,为人诡计多端,面善心狠,人送外号笑面虎,是个前一刻还和你笑一转身就能杀了你的人,目前官拜从三品的监察御史,前世英王登基后深受重用,一路爬到宰相之位。
这一世,他竟来了大业,替代秦大龙做了大业知府。
看来英王是真急了,竟不惜将左锋官降一品派来大业,有他和阮钰一文一武坐镇,她和黎家更将步履维艰!
想起这些,穆婉秋脸色微微发白,这个左锋曾经是她父亲的门生,虽没见过她,可是,他对她的父母都不陌生,她这张脸隐约有着母亲的轮廓,一旦和他对上,难说他不会对自己的身世起疑。
“…小姐怎么了?”瞧见她脸色不对,兰香问道。
“……秦大人呢?”穆婉秋开口问道。
前世秦大龙在英王登基之后便自请告老还乡,在那一世里,他也算是跟随太子的这些人中少见几个得到善终的。
“升迁了”兰香说道“听送请柬的衙役说,因大业出了您和柳大师两颗奇才,秦大人被万岁嘉奖,荣升三品,即将去安康述职……………”“升迁了?”穆婉秋心里的不安骤然减了几分。秦大龙没有被贬,就说明英王在朝中做事还是受了钳制,他的权势还没到无所顾忌的地步。
“嗯,是升迁了,刚刚黎青传话,老爷今晚要摆宴恭喜秦大人高升并为左大人接风,邀请您过去呢”兰香说道“奴婢见阮大人在,就没回禀您。”
“我知道了”回过神来,穆婉秋想了想,吩咐兰香道“你去回了黎老爷,我要准备考顶级调香师考试,让他把左锋的邀请也替我推了…”有黎家出面替她推了邀请,左锋总不会就拿她开了刀。
兰香迟疑道“别的宴会您不去也就罢了,黎老爷邀请”又道“再说,新知府上任,您总得给些面子”穆婉秋摇摇头“你去吧……”
兰香转身退了出去。
看着她消失的背影,穆婉秋叹息一声“若是黎大哥在,这些不用我说他就会为我拒绝了。”想起黎君在时这些事儿从不用她操心,她越来越怀念他的纵容,突然地,她竟有些想他“快两个月了,他到底去了哪里?”黎老爷竟守口如瓶,目光落在手里的大红请柬上,穆婉秋一数灵:黎大哥走了竟快两个月了!
她一把拿起案上的日历翻起来,失口叫道“天,黑木户籍手续的两月之期就剩三天了”咣当一声,手里的日历落在地上。
两个月来墨雨音信杳无,不知户籍买到没有,三天之内他能不能赶回来?
如果墨雨赶不回来,不说陆钰会不会答应延期,就说现任知府左锋会让她拖吗?
穆婉秋摇摇头,他绝不会!
否则,英王就不会费尽心机把他调到大业了。
想到这儿,穆婉秋开口叫道“雪儿……”
好半天没应答,穆婉秋就皱皱眉“一早上没见她的影儿,又去哪了?”嘴里念叨着,她推门走出来。
沉香正垂手候在大门口,见她出来,忙福身见礼“小姐”“…雪儿呢?”穆婉秋问道,抬脚迈出大门。
“雪总管一早就出城接师父去了,见阮大人在就没跟您说”“…出城接师傅?”穆婉秋皱皱眉“哪个师傅?”“就是曾公子”沉香回道“雪总管一早接了她师父的信儿,说是前日就该到了,可到现在还没见影,她不放心想出城去看看……………”曾大哥!
穆婉秋一阵欣喜,他来了大业!
骤听么锋来了大业,黎君又不在身边,她正有些无助,感觉整颗心都空落落的,曾凡修来了正好,回头吩咐沉香“快准备上好的茶叶,迎接曾大哥……”受她感染,沉香轻快地应了一声。
直等到正午,也没见曾凡修和墨雪的影子,穆婉秋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安,取过曾凡修的信又看了一遍“按信上说,曾大哥前日就该到了,怎么这时儿还不见影儿?雪儿也不见了影。”不似黎君的诡诈,喜欢计出旁门,曾凡修却是个地地道道的正统派,做事一丝不芶,他说几时就是几时,从不打虚枪,即便临时耽搁了他也会来信告知,今儿这是怎么了?
目光落的日历上,穆婉秋心里咯噔一下:九月初一!
她想起来了,前世就是今天,曾凡修截获了英王私吞赈灾银子,结党营私的证据,在来大业和黎家汇合的途中被英王派出的大内高手截杀,身受重伤,逃到大业北城外十里的玉冠山中,两天后才被黎家人找到,勉强救回了一条命,却废了一条胳膊。
那时候黎家已经衰败了,正值大批的香品霉烂变质姚谨叫嚣着要分家之时,黎老爷倾尽所有买通了万岁身边的管事太监把英王结党营私证据递了上去,本以为可以搬倒英王重振黎家,谁知,发现父皇生疑,英王狗急跳墙,竟起了拭父杀兄之心,导致了那一世不可逆转的悲剧。
放下日历,穆婉秋腾地站起身来“王七,王七……”她站在窗前大喊,还好,黎君给她身边安排了王七虞九,现成的人选正可去救曾凡修。
喊了半天,只听见窗外树叶在清风中飘落的声音,哪有王七的影子,穆婉秋又叫“虞九……虞九……王七……”
兰香推门进来,好奇地问道“小姐要找谁?”除了墨雪外,兰香等人都不知道白府里还隐着王七和虞九两个人。
穆婉秋摇摇头“没事,你出去吧……”疑惑地看看屋里,兰香狐疑地走了出去。
“或许他们都躲在屋顶上,听不到我叫……”心里现在,穆婉秋也迈步出了屋子,前后院都转了一圈,包括屋顶树梢都找了个遍,别说王七和虞九,连个鸟影都不见。
但穆婉秋相信,他们一定就躲在白府,于是找来兰香沉香等人房前屋后地一起喊,足足两刻钟,也没见两人的影儿。
“也许他们被黎老爷临时调回去找曾大哥了”心里想着,穆婉秋朝兰香摆摆手“别喊了,备车
……”如果没记错的话,曾凡修现在正身负重伤躲在北城外玉冠山上的一个山洞里,无论如何,她得先把他救回来。
简单收拾了个小药箱,穆婉秋登上马车吩咐了一声“去北城门…”马车一路出了北城门“取”在城外十里的玉冠山脚下停住,车夫一搂缰绳“小姐,前面路太窄,过不去马车”
穆婉秋撩起车帘,迎面一条小路蜿蜒通向幽林深处,她弯腰下了马车,回头吩咐车夫“把马车赶到幽静处藏好了,我一会就回来…”抬脚迈入丛林。
被一阵剧痛惊醒,曾晃修一把抓住身边的宝剑。
“…,别动,你受伤了,不及时救治这条胳膊就废了。”身后传来一道黄莺似的的声音,曾凡修身体一僵,久久,他才张开干涩的嘴唇“是白姑娘?”又问“你怎么找到这来?”“我”穆婉秋手上一僵,含糊道“收到曾大哥的信儿,一直没等到您,我和雪儿就分头出来找,曾大哥又和谁遭遇了,竟受了这么重的伤?”沉默了片刻,没有声音,又道“你手边有酒,曾大哥要疼就喝几口,我正用桑皮线给你缝伤口……”侧过头,曾凡修才发现手边有一个精致的青花瓷小酒葫芦,同时,他也发现他正裸露着半个臂膀,身子顿时一僵“她这样给他疗伤,这孤男寡女的,以后如何嫁人?”不知曾凡修此时的想法,发现他肌肉紧绷,以为他疼的厉害,穆婉秋就停下手上的动作“曾大哥放轻松些,要疼就多喝几口酒……………”这么僵硬的肌肉,她下不了针。
“扶我起来”曾凡修一只手挣扎着要坐起来。
“曾大哥的刀口太长,不易活动”她觉得他还是这么趴着,她缝起来会轻松一些。
猛一咬牙,曾凡修一手撑地,强行想坐起来,手里的针险些扎到他后背,穆婉秋大叫“你慢些,我就扶你……”
用牙咬着针,穆婉秋憋着一口气,把曾凡修扶起坐好,又跪坐在他身后”“这样也好,伤口看得清楚更好下针……”“你出去”曾凡修声音冷的像冰,他袒胸露臂的,此时若进来个人瞧见,她的名节就全毁了!
一真在平城,曾凡修还不知穆婉秋的名声早已就被阮钰毁个透彻。
不似黎君善于变通,对于男女大防,他却是个极度刻板的人。
“…出去?”穆婉秋一怔,随即说道“我出去了谁给你缝伤。?”心里嘟囔了句“受伤的人真是不可理喻!”
肩头传来一阵刺痛,曾凡修一咬牙“……我的伤口不用你缝,你快出去!”感觉背后的身体一僵,空气一阵紧致,他心又软了下来,放缓了语气“出去传信让墨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