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帮着唐枫穿戴好了盔甲,张紫绢仰面看了看唐枫,这个自己心爱的男人。两个人虽然成亲的日子不算是很长,可两个人的感情却是十分的好。看了一会,不由一头扎入到唐枫的怀中,双臂紧紧的环住他的腰畔。唐枫也回手轻轻的揽住她的腰肢,两个人此时虽然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可却感到已经听到了对方的心声。
“不用怕,这明军眼下还攻不进城内来,即使打进来了,我也会护着你们父女一同安全的撤走。”唐枫轻轻地用手抚摸着怀中玉人的秀发,低低的声音在她的耳畔跟她呢喃着。
“妾身不怕这些,公子自管去守好城池,莫要以妾身为念。妾定不会给公子带来任何的羞辱,要是时不可解的话,不过是一死而已。”张紫绢倒是对此十分想得开,又抬头定定的看了唐枫一眼。忽然,在身上摸出一柄短刀来,伸出散头上的青丝,一手掳住一缕头发,不等唐枫对其劝阻,早就割下一段青丝托在手中。
将那青丝递给唐枫,对其言道:“公子,这束青丝与公子贴身放好。以防万一你我在城破之时失散一方的话,那这青丝就与公子做个留念好了。”张紫绢说完了将那青丝往唐枫的手里一放,转身就此出了书房返回内宅。
见张紫娟走了,唐枫不由摇了摇头,将那把青丝找绸子将其包好了,放入自己的怀中。这才迈步出了书房,往院门处走过去。边走边吩咐身边的人去将马给牵出院子去,而守候在门外的侍卫们也急忙跟在他的身后,一同出了院门,唐枫是飞身上了坐骑,带着人直接奔往东门而来。
走到位于城中央的那座更鼓楼处,正好遇到了,也带着人急三火四奔出来正要赶赴城门去的罗汝才。两个人在马上相视一笑,然后是各自带着人马交叉而过。行不多远,唐枫忽然带住坐骑,转回头对着罗汝才询问道:“罗大哥,如果要当真守不住太谷城了的话?你我又当怎么办?”说完了,眼睛盯着马上的罗汝才,借着火把的光看去,就看到他此刻忽然仰起头,蹙着眉头,似乎罗汝才真的用心在想着唐枫所问出的话?
“老弟,你可真会给老哥我出难题呀?你此时心中肯定早已有了一个主意。哥哥我就猜猜你所想的主意吧,看看老哥我猜得对还是不对?你一定是想先守守看,如果要真抵抗不住的话,那就假意投降与明军。而后,再想办法突围而去。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罗汝才满脸笑容的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投射过来。
听见罗汝才果真将自己所打算的是猜的一点都没错,唐枫对此也早料到了。毕竟人称曹操的罗汝才,可是一肚子的鬼心眼,要是自己的这一点想法,他都猜不到的话,那他也就别想着再混下去了,早就被明军给彻底的剿灭了。
“老哥真是不愧曹操的名号,似这般心机,唐枫自问可是远远不及老哥你了。哈哈哈,老哥回头见,待击退明军以后,你我坐下好好地喝上一杯,再好好地筹谋一下,看看咱们下一步该当怎么做。嗬。”唐枫说完了,这才在马上转过身子,催马直奔着东城门而去。
“好呀,到时候哥哥,可要好好听听你对义军将来的打算。”罗汝才说罢,也带着人呼啸而去。而唐枫一边催马疾奔,一边又命一名心腹去南大营中传下自己的军令,令营中火速出来两千的人马到东门这里来。那个东北军将士领命而去,这面唐枫也带着人赶到了东门跟前。
登上城楼,守在垛口旁的东北军将士一见唐枫到了自己跟前,急忙对着唐枫行过一个军礼。唐枫点了点头,开口低声对其询问道:“可曾吃过了晚饭了么?”那个军校没成想到,唐枫不先问城外的形势如何?反倒是先问自己有没有吃过饭?不由心中升起一股子的暖意来。
急忙恭谨的对着唐枫回应道:“回禀头领的话,属下已经吃过饭了。是有专人给我们送上城头来的,而且,送上来的时候还是热乎着的,我们还一人喝了一点水酒,也好让身子暖和一些。”这个东北军校的年纪不是很大,看起来,倒跟那个牺牲了的张冬生一边大。
一想起张冬生,唐枫的心中就不由得感到一阵的刺痛。由此联想起张冬生的爹来,他见到了自己将张冬生的灵柩运送回来,虽没有哭上一声,可自己却知道,老人的心已经碎了。而在自己临离开的时候,他还对自己说,他是一个好铁匠,要是军队里有用得上他的地方,那他也要来参加东北军中来。眼下,张冬生的爹就在太谷城中,被唐枫任命为军中铁匠间总管。专门是带着人给军中打制各种兵刃和马蹄铁,如果要是所打得东西多且量大的话,那就由他出面,去联系地方的铁匠,帮着军队里的铁匠来一起做这个活。
“嗯,不错,看你年纪也不算很大么?你来参军,家中可还有别的人么?”唐枫一边望着城下不远处的那一片黑黝黝林子和旁边的无尽的黑暗空地,一边对着着眼前的东北军校询问道。
“还有一个弟弟,本来他也想参加东北军来,可军队里的官长却不允许,跟我爹说,家里必须得有一个孩子跟在身边。并且,我的头一个月的例银足有二两多,也留给家中了。在这里管吃管住的,也没有能够花上银子的地方?家中可不同,尤其我弟弟还与邻村的一个姑娘相好上了,我多往家寄些银子,也好给他讨上一房媳妇。”这个还带着一脸稚气的东北军将士,说着说着,嘴角处浮出一抹的微笑出来。
“哈哈哈,好样的,不过你就不想讨一门媳妇么?等着,咱们在那里真正的扎下根了,我亲自来给你找一个老婆。不过眼下,你先帮着我传下军令去,让城头上的弟兄们今夜多辛苦辛苦,想方设法的往城上多打些水上来,将水都泼在城墙上面。今夜就得干完,以防明军明日前来攻城。”唐枫吩咐完了,伸出手帮着眼前的军校将身上的夹袄往一起抿了抿,又拍了拍他的肩头,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着军校问道:“我记着你的名字叫张狗子,可对?”说完了,回过身在亲随手中接过带来的一个皮酒囊,打开,仰脖往嘴中灌了一大口,随手递给他道:“让弟兄们每个人喝上一口,好下去打水干活。”说完了,哈下腰将一盘绳索抖开,将一边在城墙上系好了,又将另一头扔下城去
“头领说的一点没错,小的名字就叫张狗子。”那个军校说着接过皮囊也灌了一大口酒下去,又将皮囊转递给在一旁站着的那些守城军校手中。皮囊在每一个人的手中转过,每一个东北军将校都喝了一口水酒,然后是兵分两边,一些军校下城去临近的水井中打水,一些军校将绳子甩在城下,准备往上拉水。
唐枫正带着众人热火朝天的忙活着,就见城下的贺疯子也带着一批的人打开城门,急匆匆的奔出城外。想来,是亲自带着人去砍伐树木去了。而此时的两座城门上,所有的军校都在接过水桶后,往城墙上泼洒着一桶桶的清水。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城墙上的军校此刻,身上都感觉不出来一丝冷意,各个忙得都是一身的汗。而这座太谷城墙外面,如今四处尽是被冰墙包裹着。被初升的太阳光一照,亮晶晶的,折射着一道道彩色的光芒,十分的好看。城外的贺疯子,如今也带着一大群的人,赶着马车,拉着无数的圆木赶回城中。
等一回到城内,连气都来不及好好的喘上一口,就急忙又带着人寻木匠来,将圆木开始破开,依照着唐枫所画的图来制作那种东西。至于铁匠那里,昨夜贺疯子也早已告诉过了,张冬生的爹跟他保证,准保在两天内带着人将那些东西打制出来,并请他转告与唐枫,保证是误不了军队的事情。
就在唐枫与众东北军将校们刚刚靠着城垛子坐下歇了一会,又用过了城下人送来的早饭。就见离着城池不远的地方,忽然扬起无数的各色旗帜出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队队明朝的步卒,身上罩着各色的棉甲。最前面的军校手中持着单刀和盾牌,身上穿着的是一套黑色镶着蓝色边的棉甲,下身居然穿着一条锁子裤。中间的军校手中持着长戈,穿着土色镶着黑色边的棉甲。后面的军校则是手中持着火器,身上穿着红色的棉甲,在这些步卒后面是各式各样的攻城用的利器和云梯,最后面的则是一对对的马队。
城墙上的东北军将士们还从来不曾见过这般齐整的明军,而且,数量又是如此的多,一个个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而此时城下来的人马,正是王朴和两个监军统率着的京营军队。
离着太谷城不远,明军停住脚步。从军队后面涌上一群骑着马的人,为首的是个穿着一身盔甲,长得相貌堂堂的一员明将。在他的身边跟着两个身穿太监服侍的人,自然就是那两个监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