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上一次明成祖颁旨封了云天擎为苗王,就是因为镇远州一带苗家不服王道教化,经常起兵闹事,能打就打,打不过就躲进深山里,几次进剿收获不大,这让明成祖十分的头疼,一直苦恼如何收复这些崇山峻岭中的苗众。
这次杨秋池来到镇远州之后与云天擎化干戈为玉帛,让云天擎感激涕零,带苗兵协助杨秋池大破建文余党。明成祖得到消息,真是大喜过忘,立即颁旨给了云天擎一个苗王的封号,并下令让当地驻军协助云天擎统一镇远州一带苗众。
镇远州方圆上千里,各苗寨分散居住,云天擎的苗寨只是其中最大的一支,其他苗寨寨主原来也只是礼节上奉他为首领。云天擎也早就有一统苗疆的想法,只是自己兵力不够,加之出师无名,又怕朝廷以为自己要谋反,故此迟迟没有动作。
这一次得到苗王的封号,又有了明军正规部队的协同配合,还有明成祖让他统管镇远州地界苗寨的圣旨,立即招集整个镇远州所有苗寨寨主聚会,宣读了明成祖的圣旨,要求所有苗寨寨主将手中苗兵统领权全部上交给云天擎自己统一掌管,各苗寨寨主以后的任命权也统一由他负责行使,并要按照规定服徭役、纳税赋。
云天擎将镇远州整个苗疆的兵权、人事权、财权全部收归自己手中,这当然引起了其他苗寨寨主的不满。云天擎以此为契机,在明军的辅助下,起兵征剿,杀了反抗最为激烈的几个苗寨寨主,其他苗寨寨主本来对云天擎就很敬重,现在又有皇上圣旨任命,加上武力威胁,便乖乖降服,将权力全部上缴。
所以,杨秋池走后不久,云天擎就一统了整个镇远州苗疆,成为真正的苗王。
明成祖知道,苗家历来都有不服王道教化的传统,历朝历代都起兵反抗过王师,历代征剿都是按下葫芦浮起瓢,效果不大,所以,明成祖深知,对付这些不服教化的苗众,最好的办法就是安抚。
云天擎统一苗疆,又宣誓效忠,一切发展都很符合明成祖的心意。不过,他是不相信誓言的,一方面对云天擎等平定苗疆有功之人重重封赏安抚其心,另一方面让云天擎大规模减少苗兵数量,同时还派了官员在云天擎苗寨任职,协助管理。
为了进一步笼络云天擎,彻底征服这一块抵御王道教化的苗疆,明成祖又想到了汉王朝最喜欢用的一招:和亲。他将自己最宠信的大臣之一,翰林学士兼左春坊大学士,内阁首辅胡广的一个小妾所生女儿收为义女,并封为永昭公主,将其嫁给了云天擎的儿子云愣为妻,同时,又亲自作主让自己的三儿子赵简王朱高燧纳云天擎的女儿云露为侧妃。
这一招自然让云天擎受宠若惊,圣旨到了之后,急忙筹划着带苗兵护送女儿云露进京成亲,同时,迎娶冒牌的永昭公主回苗寨。
可是,令云天擎意想不到的是,云露竟然抗旨,死活不肯出嫁,一直躲在房间里哭了好几天,逼得云天擎两口子差点上吊。在爹娘苦苦哀求甚至以死相逼之下,云露万般无奈,这才答应了,但提出了一个要求,出嫁前要见杨秋池一面。
云天擎何尝不知道女儿对杨秋池这个初恋情人的一往情深呢,当然满口答应,这才绕道四川巴州。来到巴州城之后,才知道杨秋池等人上阴灵山纳凉来了,便急忙追到山下,让迎亲的大队人马等在山下小村庄里,云天擎带着贴身苗兵护卫,护送云露上到了山顶,云露这才用山歌将杨秋池引了出来。
杨秋池对皇室是懵懵懂懂的搞不明白关系的,现在听说这赵简王朱高燧竟然是皇上明成祖的三儿子,云露成了皇上亲儿子的侧妃,心中不知怎的有些怅然若失。
月光是那般的清冷,星星点点斑驳地洒在地上。场中一时安静了下来。
见杨秋池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不说话,云露幽幽地看着他,伤感地说道:“秋哥哥,我想和你单独说两句话,行吗?”
杨秋池呆了一呆,看向宋晴和宋芸儿。
宋芸儿最先反应过来,说道:“云寨主,不,云苗王,我领你们到庵里,让住持师太安排你们住处吧。”
云天擎感激地拱拱手:“有劳宋姑娘。”向云愣等人打了个手势,举步往竹林外走去。
宋芸儿走了几步,发现宋晴还呆在那里没动,拉了她一把,低低的声音道:“泥娃娃!你们老爷和云露姑娘有话说,咱们回去吧。”
“可……可这么晚了,他们两个在竹林里……”宋晴话语有点酸酸的。
“他们什么啊!要有什么事早有了!放心吧。”宋芸儿抬眼帘望向杨秋池,略略抬高了声音:“我哥心里有分寸的。”强拉着宋晴出了竹林。
南宫雄等贴身护卫也迅速散开到周围竹林四周警戒。
场中,只剩下杨秋池和云露两人。
杨秋池望着云露,轻轻说道:“云姑娘,恭喜你。”
云露走到他身前,望着他,月光下脸蛋如皓月般是那么的皎洁。她没说话,只是那样傻傻地看着杨秋池,一串串泪珠慢慢滚落了下来,如珍珠般晶莹。
杨秋池当然知道云露为什么去京城与皇子成亲要绕道来这里,当然知道她为什么哭,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怜惜,轻轻擦去了她脸上的泪花,柔声道:“云姑娘,是秋池对不起你……”
云露扑进了杨秋池的怀里,尽情地哭泣着,是那样的委屈和心伤,粉拳狠劲砸着杨秋池的胸膛。
杨秋池轻轻搂着她的腰肢,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好一会,云露慢慢抬起泪眼,抽泣着问道:“秋哥哥,我只想嫁给你,别人……别人我都不想嫁……”
杨秋池勉强一笑:“别傻了啊,皇上圣旨定的事情,如何能反抗的,再说了,当了皇子侧妃……”
“我不要~!”云露哭泣着,“我的绣花鞋垫已经给了你,我的心也就给了你!我心中再不会有第二个男人了!你知道吗……”云露放声哭泣着,是那样的无助。
杨秋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苗族少女心中留下这么深的烙印,因为,他不知道唱山歌定情,送鞋垫定婚,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苗族少女的重要意义。不过,他现在从云露绕道来找自己,就已经知道,自己在这个苗族少女心中是多么的重要。
杨秋池也很伤感,柔声安慰道:“云姑娘,真的很对不起,我……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对不起……”
云露抬起泪眼,看着杨秋池,忽然,紧紧搂住了他的脖颈,吻住了他。
杨秋池不敢挣脱,生怕伤了云露的心,却也不敢回应,生怕让她误会,就这样傻傻地任由云露亲吻着,感受着她冰凉的红唇。泪珠悄悄地流进了他们的吻,咸咸的,就象云露酸楚的心。
片刻,云露的红唇慢慢离开了杨秋池,满是泪花的一双美目望着他,颤声道:“秋哥哥……你就……你就不愿意吻一吻云妹吗?”
杨秋池又是愧疚又是心疼,一把将她紧紧搂住,深吻着她。云露欣喜地回应着杨秋池的吻,仿佛要记住杨秋池的身体留在自己身上的每一份感觉。
云露的红唇滑向了杨秋池的脸颊,在他耳边低语道:“秋哥哥,云妹想……云妹想把身子给你……就现在……”
杨秋池微微一震,连忙道:“不……云妹,这样不行……”
云露用吻打断了杨秋池的话语,一只手解开了自己薄薄的上衣,不由分说,一把抓住了杨秋池的手掌,按在了她圆鼓鼓高耸的上。
杨秋池的手掌抚摸着云露的少女酥乳,浑圆而结实,充满了弹姓,如樱桃一般,点燃了杨秋池的欲火,手掌在云露玉体滑嫩的肌肤上游走。
云露轻轻哭泣着,继续解自己的衣裙。
她的哭泣让杨秋池猛地清醒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坚定地说:“不!我们不能这样!”
“为什么?”云露悲声道,“秋哥哥,你就这么讨厌云妹吗?”云露哭泣着,身子都在轻轻的颤抖。
杨秋池搂紧她,柔声说道:“云妹,哥要为你着想,你必须清清白白嫁给三皇子,要不然,你在皇室里这一辈子都别想抬起头来。”
“我不怕!我不管!”云露呜咽着摇着头喊道。
但杨秋池不能不管,他知道,此刻,任何理姓的解释都不会有用,只能紧紧搂着她,不让她有行动的机会。
云露在杨秋池怀里扭动着身子,最终,依偎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月光清冷如洗……
第二天一大早,杨秋池和云天擎两拨人一起下山。路上,都自觉地给杨秋池和云露留出空间说话。
杨秋池为了引开她的注意力,慢慢陪着她一路观赏着沿途的风景,说些小笑话,这才引得云露心情好了些。
中午时分,来到了山下,云天擎的迎亲和送亲的大队人马在山下的小村庄里等候。杨秋池邀请他们进城休整两天再走,云天擎说由于绕道四川,已经耽误了行程,不敢再作停留,就此告辞。
杨秋池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只好挥手作别。
云天擎的大队人马慢慢往前走去,云露上了马,一直回头凄苦地看着杨秋池,直到山道弯弯将她苦楚的目光隔断。
杨秋池长叹了一声,正要吩咐回城,就听得云露她们消失的山峦处传来山歌:
分散了
万水千山作证人
山水要变随他变
变山变水不变心
杨秋池顿时呆了,跑了几步,站在路边,抬首远望,只见山路弯弯,早已经没了云露的踪影,只有那凄楚的歌声幽幽传来,若有若无:
今曰求哥不得哥
不知妹命怎如何
想着哥来妹愿死
死也死在相思河
杨秋池傻傻地站在那里,一颗心被那歌声揉成了粉末,扬在空中,飘飘洒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