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二伯冲一双儿女点点头,凑到床前看了看还在睡眠中的妻子,微微叹一声,跟在护士身后去了普通病房。
“行了,别装了,孩子们都担心你。”待护士退出去,夜二伯轻轻戳了戳司月,道。
司月缓缓睁开眼睛,视线在丈夫脸上一驻,立时移开,转而虚盯着某个位置,不动了。
“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也该想明白自己这辈子要的是什么了吧?”夜二伯微微叹一声,“再折腾,可就不知道要折腾到哪去了。”
“我刚脱离危险,你”司月眸色凄凉的盯着夜二伯,“好歹夫妻一场,你就这么盼着我死?”最后那个字,她费了老大劲才说出口。
“我只是提醒你,经了这次的事儿,以后应该长长记性了。”夜二伯说着冲夜健和夜清莲招招手,“过来陪你妈妈说说话吧。”
“你要走?”司月不自觉的抓住了夜二伯的袖口,“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和我离婚?”
夜二伯拍拍她手背:“行了,老夫老妻一辈子了,离的什么婚?我还有个会,要赶紧回去,等我忙完了过来看你,司月,经了这么些事儿,你也应该明白些事理了。
我要是真有外心,不用等到今天,不求你多贤惠,只要别再折腾些有的没的,别再折腾夜家,我会好好和你过下去的。”
“真的?”司月不相信的盯着夜二伯,“不是因为我病着,你故意安慰我?”
夜二伯眉头皱起来:“你觉得我是那种性格?”
“我以后不再闹腾了。”司月松开手,看向他的目光满是柔情,“工作忙也别不注意身体,吃饭一定要及时。”
“我知道。”夜二伯帮她掖掖被角,又叮嘱了夜健和夜清莲几句,才离开病房。
“妈,你现在放心了吧?”夜清莲凑到床前。“看爸的态度就知道,他是想要和你携手一辈子的,以后别再和爸闹了。”
“嗯。”司月转头看向夜健,“小健,还在生妈妈的气?”
“没有。”夜健神色不太自然的凑过来,“妈,我也不对,明知道你身体不好还气你。妈不生我的气吧?”
“傻孩子。”司月冲儿子笑笑,长舒一口气,“我这次病的,倒是挺值的。”
房门推开。夜清萍进来。
“你来干什么?”夜健上前一步挡住她,“要不是你,我妈妈哪会落得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有脸出现?”
“我来看看二婶”夜清萍一把推开夜健,来到司月床前,“二婶,生了病要打针,要吃药,要开刀。要受罪,不舒服吧?”
“我以前糊涂,拿了你的东西,我会如数还回去的。”
“如数?”夜清萍仰头笑两声,“你能还得回去吗?”
“你什么意思?”
夜清萍脸色冷下来:“没什么意思,就是提醒你一下,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收手就收手的。豁上对薄公堂,我也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夜健上前推着她:“你是不是人?我妈病的这么重你来和她说这些?出去,你给我gun出去!”
“不用推我也不打算在这儿多待。”夜清萍冷哼一声,转身往外走,“二婶,我等你康复了再找你,但愿,你还能康复。”
“小健。你看着妈妈。”夜清莲按住要暴走的弟弟,自己跟了出去。
“你想和我说什么?”夜清萍回过头淡淡的盯着夜清莲,“别告诉我,你也学会讲大道理了。”
“大道理?”夜清莲轻笑一声,“不,我没打算和你讲大道理。我就是想告诉你,你这个年纪,是时候找个男人把自己嫁了。
要不然啊,你这脑子里整天在琢磨些不靠谱的,最终,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对了,你知不知道,没人爱的女人很容易得病?”
“你才没人爱!”被戳了痛脚,夜清萍的理智刹时消失。
“我有老公。”夜清莲冲她笑笑,“他对我非常好,以前我不懂珍惜,总折腾,所以,身体不好精神不好诸事不顺。
现在,我知道了自己要的是什么,知道了这世上最宝贵的是什么,所以我身体好精神好诸事皆顺,所以,和你说这些,我纯属好意。”
“好意你个头!”夜清萍恨恨的信一把夜清莲,没料到她会来这一手的夜清莲,卒不及防下,倒退两步猛的蹲坐在地上。
“活该!”夜清萍讥讽的笑着,“所谓的身体好精神好就是这么不顶用?夜清莲,如果说找个农村男人嫁了就是幸福,我十次婚都结了,拿着个废物当宝贝,你不觉得你这种显摆很丢人吗?
哎,你那是什么表情?就这么摔一下,不要做出要死的模样儿好不好?喂,喂,你怎么了?”看着夜清莲身下红了的地面儿,夜清萍也慌了,她的关系都在港岛,要是真的在内地惹上官司,坐牢都是有可能的!
“孩子!我的孩子!”剧疼下,夜清莲脸已经变了形。
正好经过的一个护士看到她的样子,赶紧道:“你先别动,我马上找急救医生。”
“你你不能走!”夜清莲扯住想要溜的夜清萍,“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想逃?不可能!”
“我去帮你找医生。”夜清萍慌乱的道。
“不用!”夜清莲拼尽力气扯着夜清萍的裤腿,嘴里不停的絮叨着,“不准走,不准走”
正带着特战队队员进行野外集训的洛叶,接到了苏莎的电话,夜清莲自杀了。
多年不孕,突然有喜的她,在得知以后她再也不可能有孩子后,承受不住,自杀了,所幸夜健及时发现,才救回了她的一条命。
不过,现在的她,精神还是极差,仲山推着她出去散步的时候,看到小孩子,她就会指挥着仲山把她推过去,速度稍微慢了点儿,她就会要死要活的哭喊。
害她成了这样的罪魁祸首夜清萍,当然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虽然当时她逃了,可是,事实摆在那儿,是以,隔天,她便被从港岛押回了大陆。
司月在知道一切真相后,也开始绝食。
女儿的一切,都是她害的,如果没有她勾结夜清萍,女儿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如果女儿不护着她,同样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万念俱灰的她,想到的便是永久的解脱。
唯一正常的,只有夜健。
经了这些事儿,他突然就成熟了,尽职尽责的守在妈妈身边,时不时的去看看有姐夫陪着的姐姐,间或打电话安慰一下工作忙的夜二伯。
赫然,他已经成了夜二伯一家的顶梁柱。
说完这些,苏莎很是唏嘘,原本和司月的恩恩怨怨,在这些事情面前,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她和洛叶说,这些时日,只要有时间,她都会去陪司月。
开始的时候,司月很排斥她,现在,已经愿意跟她说一些知心话。
不过,就算是恢复,司月也不可能象以前一样活动自如了,她的右半身将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僵硬,经过康复锻炼,顶多也就恢复到能独立活动。
原本,苏莎以为她得知这消息,会痛苦的要命,没想到,因为这个,她反倒是坦然了,说这是上天对她的惩罚。
惩罚过了,便不会再将报应投放到与她亲近的人身上,活着,看着家人幸福,是她现在最大的心愿。
只是,夜清萍能不能再幸福,是未知数。
挂断苏莎的电话,洛叶也很无奈。
夜清莲不讲理的时候,倒是平平安安的什么事儿都没有,改过了,想要好好过日子了,却又突然将这么大的厄运降临到她的身上。
原本心防就不是特别强大的她,哪能经受得了这么重的打击?要不是有仲山的安慰和陪伴,结果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洛叶接电话的时候,星弄和朱红雨就在身边。
见她脸色突然变的不太好看,以为她家里遇上了什么事儿,朱红雨赶紧道:“洛洛,有事你就去处理吧,这儿有我和球儿盯着呢,没事的。”
“不是”洛叶苦笑着将夜清莲的事情告诉了她们。
“这.”“这”了好长时间,星弄也没找出合适的词儿,最终,只好叹声气,“如果她不变好,就不会去劝夜清萍,那么结果,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照这个说法儿,做坏事的人,应该一直坚持下去才对,我纠结了,什么才是对的?”
“你钻牛角尖了。”朱红雨拍拍她,“这就是对她以前所做所为的惩罚,要是没改过,说不准惩罚的更重,明白不?”
“不明白。”星弄摇摇头,看一眼时间,“她们进入林区已经六个小时了,咱们就等在这儿?万一出事儿,怎么办?”
“这是军人必须要承受的。”洛叶淡淡瞄她一眼,“她们是独立的军人,不是要大人看着的小孩子,而且,林中的致使危险都已经清除,要是这样她们都走不出来,那么,对比赛的结果,也就不要太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