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东一时之间,也没搞清楚这中间到底是哪方面出了问题。
因为按照正常情况,张斌南也不可能直接朝着韩东开火。毕竟韩东初来乍到,大家表面上还是要给面子的。
“难道跟胡跃荣这家伙有关不成,他白天不是说,正在动员张洪光一家搬走,而且还取得了张洪光一家的理解,张斌南的这个态度,肯定跟胡跃荣有关。”
韩东凭直觉,觉得张斌南在这个事情当中,肯定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看来胡跃荣这家伙,问题不小啊。”韩东心中已经决定,以后找机会一定要将胡跃荣从市政府办公厅踢出去,不然有这么一个家伙在办公厅搞小动作,肯定会带来不少的问题。
而且韩东刚到宁海市上任,胡跃荣就搞出这样的事情,或许他正是有意的。那问题就更严重了,所以韩东可得小心一些。
当然,现在张斌南都这么大张旗鼓地说起这个事情了,韩东就必须得当面给他说清楚。
同时,韩东也就这个机会,把自己的态度和众人说一下。
“非常感谢张主席提到的问题,在这里,我要就这个事情说明一下。首先,我对老市长对宁海市的贡献,是非常佩服的,老市长兢兢业业地在宁海市工作了七年,可以说,宁海市能够有今天这样的大好局面,老市长功不可没。至于说到把老市长一家从常委小区撵出来的事情,此前我也是不知情的。今天下午,机关事务局的同志来跟我谈住房舟问题”我才知道这个事情”并且严厉地批评了机关事务局的胡跃荣同志,还明确指出来,我先住在招待所”等到市委有合适的住房了,再搬进去,反正我的家属也要过一段时间才过来,我也现在也不需要住多宽的房子嘛……另外,从我个人来说,对住房的要求并不高,只需要安静、卫生便可。”
“韩市长这么说”那我还有什么说的。”张斌南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伸手拿起桌上的酒瓶,然后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酒,举起杯子来,道:“韩市长,我自罚一杯酒。”
韩东也并没有跟着张斌南喝酒,道:“张主席言重了”我知道张主席是一番好意,也是为了我好。不过今天我实在不胜尽力,不能陪张主席多喝了。”
张斌南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放下杯子,拍了拍韩东的肩膀”却没有再说什么,就坐下来,拿起筷子夹菜吃。看得出来,他一连喝了两杯酒,还是有点过量的。
韩东坐下来,盛了一碗汤喝”这样也可以压压胸中直往上翻涌的酒气。
场面又开始活泛起来了。
有些人心中还是tǐng失望的,刚开始以为张斌南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或者要怎么找韩东的麻烦,现在看来还是雷声大雨点小。关于张洪光的住房问题,换做任何人来”都比较好解决,所以张斌南在酒桌上大张旗鼓地提出,倒也不太可能给韩东带来多大的困扰。毕竟韩东可以当场表态,那问题就不成问题了。
接下来的饭局,又恢复了一片和谐的气氛,大家都温文尔雅,对韩东的到来表示祝贺,同时也谈到宁海市的风土人情,天南海北地扯着。
吃完饭,韩东已经微有些酒意了。
众人都是市委领导,吃完饭,自然也不会集体去喝茶娱乐。
蓝哪首先和韩东握手,道:“今天晚上就到这里吧。韩市长初来乍到,可能对这里的气候、生活习惯有一个适应的过程,而且今天韩市长也喝了不少酒,早点休息吧。”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特别的正常,也充满了关切,乍听起来,似乎真的是很关心、关照韩东一样。
但是仔细一想,也不是那么一蓝邪可谓是话中有话。
他首先提到韩东出来乍到,然后说韩东对宁海市这里各方面还有一个熟悉的过程。然后才说到今天晚上喝了酒,让韩东早点休息。前后其实是表达了两层意思,后面那半句也勉强算是关照吧,可是前面那半句,则充满了更深层次的含光或许,他是在暗示韩集,不管以前韩东怎么样,但走到了宁海市来,就要学会适应。
韩东自然明白官场上一些人说话时那种暗藏机锋的道道,不过他也不在意,对宁海市的复杂局面,他现在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他知道自己要想在宁海市真正站住脚跟,还需要一个复杂的过程,在这之前,某些人得意一点甚至嚣张一点,那都无所谓,关键是要看谁笑到最后。
“韩市长好好休息,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市政协主席张斌南倒是最后一个走的,他依旧沉着一张脸,似乎谁欠了他一分钱没有还一样,和韩东握手以后,他身后用力地拍着韩东的手臂,似乎是在给韩东加油一样。
韩东感觉得到,张斌南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向自己表达善意,只是不知道这善意是真还是假。毕竟此前张斌南表现得也不是那么客气。
众人一一离开,这时司机刘铁军开着市政府的一辆接待车滑了过来,这是一辆奔驰车。刘铁军下车走过来,低声道:“市长,王秘书长先前来过了,她在谢经理那里等着,说是专门为您安顿住的地方。”
“好,我们过去。”韩东对刘铁军的表现非常满意,看来这个专业军人,除了开车技术过硬,其实人也不笨嘛。
市政府招待所,一共分成两部分,一部分自然是餐饮,另外一部分则是住宿。而住宿部分,又分为三大块,最前面靠近餐饮部的,是对外营业部分”中间一块主要是用于接待市里各种单位、各区县的领导等等”而最后一部分,则主要针对市委市政府的领导服务的。这是一个独立的小院,而且在另外一边单独开了一个门,跟前面那一大部分不相通。因为那院子里面有不少白皮松树,所以大家一般都其为松园。
等韩东上了车,刘铁军发动车子,很快便来到了松园。
韩东刚刚下车,便看到王静和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迎了过来,看来她倒是一直关注着外面的动静的。
“市长,您喝了不少酒吧。”王静微笑着道。
韩东道:“是啊大家都很热情,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韩市长好。”那肥头大耳的家伙上前点头哈腰地打招呼道。
王静介绍道:“市长,这是松园的经理谢道明谢经理。”
韩东伸出手来,谢道明顿时受宠若惊地上前,伸出双手握住韩东的手,弯着腰,满脸笑容地道:“欢迎韩市长入驻松园。”
王静道:“市长刚才我和谢经理说了一下,考虑到市长喜欢喜欢安静一些的地方,准备安排您住到六号房,我们现在带您过去看看?”
韩东笑道:“也好,喝了酒头重脚轻,也想早点休息了。”
王静在一侧引路,而谢道明则小心翼翼地跟在韩东的身后。
至于到铁军,这个时候也没有跟上去,只是返回了车上。
松园的房子,不是别墅但是跟别墅差不多,一共五栋小房子,其中三栋是住房每栋都有三层,每一层便是一户人。这三户人家虽然在一栋楼里面但是每户都有独立的楼梯,因此相互之间一点都影响不到。而另外还有两栋,则分别是管理处还有会议楼。
根据王静的介绍,天气热的时候,市委的一些领导也会到这里面来办公。
另外市里面一些会议也经常在这里面开。
韩东对自己所住的这一套房子还是很满意的,一共有三个房间,两个厅堂,每个房间都有独立的卫生间,另外还有一个大阳台,上面布置着不少的盆栽,盛开着一些鲜花,有腊梅、茶花……,一股股淡淡的清香传来,让人感觉心旷神怡。
参观了一下房间,韩东道:“嗯,很不错,费心了。”
王静道:“这是应该的,市长还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吩咐,另外也可以让这里的工作人员去办理。”
正说着,谢道明带着两个少女过来了,介绍道:“韩市长,这是小兰和金玉,以后就由她们两负责照顾您,像平时打扫、洗涮、整理、饮食方面,这些琐事您都交给她们两来做就可以了。”
“市长好。”两个少女齐声招呼道,声音责脆悦耳。
她们微低着头,左边的小兰穿着洁白的羽绒服,右边的金玉则是红色的棉衣,尽管冬天里的衣服穿得有点多,但是也看得出来,这两个女孩子的身材还是蛮不错的。
小兰微微抬起头来,正好看到韩东的目光,吓得脸一红,又赶紧低下头去,一颗心噗通噗通地猛跳个不停。
韩东摆了摆手,道:“我有手有脚,也不需要人服侍,自己能够做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的,这两个女孩子你还是带回去吧。”
听到韩东电话,小兰和金玉的身形很明显地颤动了一下。
谢道明陪笑道:“韩市长,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主要是考虑到您平时工作很忙,像打扫房间、洗衣服这些小事情,就交给我们来办,您放心,小兰和金玉是不会打扰到您的正常生活和工作的。”
王静在一旁笑着道:“市长,我看谢经理也是一片好意,再说了,这才符合科学分工的原理嘛,您平时忙大事,小事就交给工作人员去办理,这不是很好吗。”
韩东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道:“秘书长还真会讲道理,那就这样吧。”
如果到时候有什么问题,韩东自然会及时地予以纠正。而现在,也没有必要在这个事情上面纠缠过多。
谢道明松了一口气,道:“韩市长,房子是刚刚打扫过的,您看还需要什么东西,随时吩计我。”
韩东道:“已经够好了。”
王静道:“市长,没什么事的话,那我们就先告退了,您也早点休息。”
韩东点点头,将她们送到门口,关上门,转身看着宽大的客厅,韩东又觉得一个人住在这样大的房间里面,却是有点浪费了。
第二天上午韩东一上班,王静便笑吟吟地进来了,道:“市长,我认真琢磨了一下,办公厅的工作人员中,比较适合担任您的专职秘书的人选主要有三个,这是他们的资料,您先过过目。”
韩东接过资料来,这是几份简历,每份上面前有一张照片。第一份是办公厅秘书处的老秘书了,说他老,主要是他在秘书处干了十年时间,其实他的年纪也才三十三岁。不过到现在也才是一个主任科员,看来是一直在做冷板凳。
第二份则是办公厅政研室的一名副主任,副处级干部,文字功底深厚,擅长写各种大文章,年龄也不到四十岁。
第三份资料也是一个主任科员,三十五岁,资料显示他以前是市委党校的一名教师,是去年才调到市政府办公厅来的。
“说说王立平的情况吧。
”韩东拿起第三份资料道。
“王立平吧,他以前在市委党校,讲授政治经济学课程,理论功底十分深厚,曾经在华夏日报理论版发表过几篇文章,头脑清晰,分析问题很有深度,并且最擅长把理论知识和实际工作结合起来,“……”
见韩东对王立平比较感兴趣,王静便详细地介绍起他的情况来,而且对他的评价也非常高。
“当然了,这个同志,也有一个不小的缺点,那便是有时候会有一些书生之气,这就让他某些时候显得桀骜不驯,也曾经吃过一些亏。去年我把他调到办公厅来,可也是头痛了一阵子的。”
“是吗?”韩东淡淡地道,看来王静推荐的这个人很有些微妙啊,“按照王静的意思,是她把王立平从市委党校调到办公厅来的,那至少王立平也勉强算是王静一边的人,而她又说王立平此前得罪过什么人,吃过亏,那又是指谁呢?还有一个问题,王静把王立平推荐过来,又是安的什么心?”